日记(4 / 17)
悠悠转醒,拨开搭在膝头的毛毯,裂开条眼缝望过来,见到石羚没吭声。
“介绍下,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,ray。”章晓月毫不忌讳,抻手挑了挑他耳垂。
“别闹。”ray嗔怪。
有点印象,去年靠着部古偶男二小红了一把,最近正宣传新电影。
原来是傍上大树好乘凉。
想到刚才她意/y邢湛的模样,石羚眼皮一掀,不y不yan地说:“章总兴致真高。”
“这才哪跟哪,你趁早揪住赵轲的把柄,让我高枕无忧的离婚才好。”章晓月摘下墨镜,摆弄着细长镜腿,“说说接下来的打算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石羚下意识朝后方瞥了瞥。ray正低头玩手机,好似浑然听不见。
“不打紧,说我们的。”章晓月轻笑,0出根烟衔进口中,“腿怎么伤的?”
“出了车祸。”
“还有别的伤吗?”
石羚斟酌着说:“撞到后脑,有些后遗症…但不影响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“哟,那不轻啊。”章晓月眯起狐狸眼,意味深长道,“你看,池向东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一场车祸都做不g净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石羚心尖骤沉。
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,章晓月吞咽几口浓白烟丝:“你都舞到他面前了,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既往不咎吧?说到底是你命大,谢天谢地吧。”
谢哪门子的天地,石羚已经si了,池向东是杀人凶手!
“熠星的资金流有限,他伸展不了拳脚,最近正着急笼络地方银行家,搭上了河州的市委书记,我猜他想剑走偏锋。”她顿了顿,“这件事赵轲也有参与。”
石羚会意:“你是说他非/法融资?”
“我要你把确凿证据交到我手上。”
石羚沉思几许,有哪里不对劲,章晓月凭什么信任她,她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律师而已。
思及此,她刻意说:“我帮你有什么好处?”
章晓月长眉轻抬,掸去烟灰:“你不是想为你的好朋友报仇?叫…沈之楠?没错吧?证据交给我,我自然会好好收拾池向东跟赵轲。”
石羚手臂不自觉发抖,包带由肩侧滑落。敢情这两人是打明牌啊……
“行,除了报仇,其他条件你随便开。”
她喉头滚了滚:“…713案你也在场,你不怕我报复你?”
“小姑娘,我跟那些人不一样。”章晓月舌头一卷,唇瓣溢出烟雾,迎风扑上她面门,冷冷道,“在滨海,没什么值得我害怕的。”
石羚食指狠狠磋磨指甲盖,咬紧下唇:“其他条件我还没想好,等我想到再说。”
章晓月饶有兴致:“撞坏脑子,人倒是变通不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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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越夹住手机,目光往冰柜里溜了一圈:“我这也是没办法啊,教授的重要行程都是我随行安排的。”
“能走我早走了。”
她疼得倒x1冷气:“嘶……明天吧,我请假去医院……”
正说着,右边蓦地多出个冰杯。
“喏,敷一敷。”石羚笑,“阻生齿不及时处理的话,可能会引发冠周炎。”
讲座结束,时候已经不早。咖啡里的冰块融尽,杯壁挂着星点的褐se斑渍,邢湛杵在会堂一角与人交谈,对面偶尔一两句调笑话,他也跟着展颜。
大厅零散还有听众没走,几个nv学生挤眉弄眼地互相推搡。
他清了清嗓子,适时出声:“各位,晚点还有安排,我就先行一步了。”
余下的人见状也不好挽留,纷纷握手道别。
绕到东馆出口,涌动的人cha0才算彻底退去,邢湛长吁了口气,屈指抚平领带的褶皱,朝停车场去。
他拨通电话:“时间差不多了,先送我去趟苏河湾。”
“我在医院。”林越不自觉声音小了半度,背后人声嘈杂。
邢湛脚步一顿,不确定地重复一遍:“医院?”
“嘶……不好意思啊教授,我牙齿实在疼得厉害……”肿起的腮r0u惹得口水分泌旺盛,几句话说得含含糊糊,“放心,我叫人顶班了,有事您再联系我……”
林越是院系直派下来的,小他两岁,攀关系的话也算师出同门。
邢湛蹙眉,抬腕看表,只好作罢。
找到车位,矮身坐进去,公文包被随意搁置到膝头,半晌,他松了松袖扣,和前排的石羚视线相撞,略微错愕。
石羚笑着,露出两颗兔牙:“林老师去看病了,她让我来载你,说是就当做实习。”
“我有录用你吗?”
“你放心我开车很稳的。”她继续说,“更何况……你今晚有应酬,又不能喝酒。”
邢湛眼睑微撑:“你怎么知道?”
石羚摆手,打起哈哈:“当然是林老师嘱咐的,我们去哪里?”
他沉默片刻:“苏河湾。”
石羚不由怔了怔。
苏河湾,外公去世前住的祖宅。小时候逢年过节她都会跟慕时华一起回来探亲,聂从山调任滨海后,夫妻二人重新搬了进来。
半路忽地又飘起细雨,掺杂几分意犹未尽的寒意,滨海三月本来少雨,两侧行人躲避不及,脚步匆匆。
雷克萨斯缓缓驶进别墅区,邢湛让她留在车里等,石羚嘴上答应,扭头就拿了把伞追出去。
沿途的老旧砖缝布满青苔,受腿伤拖累她不敢放肆,尽量避开打滑的石面,走的小心,但k管还是溅到了点点泥星:“邢教授。”
雾雨蒙上发梢,邢湛侧眸:“不是让你待在车上吗?”
“你忘了撑伞。”她举高伞柄。
邢湛还未接话,别墅大门便缓缓敞开,福姨出来迎他:“夫人念叨你一下午了。”
石羚眼眶一热,心头腾出些酸涩,福姨在聂家做工有十年久,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,再见面,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。
他噙着笑:“您不用特意出来接我。”
受慕时华影响,同辈的几个小孩里,福姨也最偏心知书达理的邢湛,两人寒暄几句,她才注意到旁边的人:“这位是?”
“我是邢教授的实习助教。”石羚想也不想报上家门,说完又心虚地望向邢湛。
后者眉间微皱,却没多言。
“那进来一起喝杯姜茶吧。”福姨热络地招呼她。
玄关地板铺了张孔雀绿的真丝毯,是她前几年从伊朗带回的礼物。石羚接过福姨递来的热毛巾,有片刻走神。
“坐吧。”福姨提醒她。
“我可以在客厅四处看看吗?”石羚笑了下,补充道,“装修风格很bang。”
“当然。”福姨贴心地拉开落地窗帘,隐约能瞧见外边雾se蒙蒙的天幕,“过去这里不是这样的,都是先生和夫人亲自设计的。”
她不禁五味杂陈。
长久以来的放养,加上连续跳级学习,导致聂宝言x格孤僻,叛逆期来得b旁人晚。那场无疾而终的初恋闹得轰轰烈烈,更是让慕nv士发了好大一通火,她们大吵一架后,母nv关系便一直不咸不淡。
这几年她忙于法院的事物,鲜少回家,如今细想,只剩下满腔遗憾。
后院有个露天茶室,细雨针线般斜织进来,淋sh茶桌一角。
慕时华低头啜饮热茶,听见动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