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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阳宗政轻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安心
“怎么是平白无故?这次还需要你陪我们去药王谷,你就当这是我母亲的谢礼?”
顾景玥瞪了他一眼
“这怎么好相提并论?那不过是举手之劳,这也太贵重了。”
德妃轻笑出声
“你这孩子倒是个实诚的,无妨便收着吧,就像我儿说的,权当是我的谢礼,更何况,长者赐,不可辞。”
顾景玥只好将东西收下了。
德妃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花话,便又乏了,濮阳宗政便带着顾景玥出去了。
“朴阳,那我回去给三宝飞鸽传书,咱们明天便出发吧,我方才看你母亲的脸色不是很好,想来是因为病痛所致,咱们早些出发,才能早些治疗。”
濮阳宗政沉吟片刻后道
“也好,我一会便吩咐下去,开始打点行装。”
之后濮阳宗政着人送顾景玥回去了。
刚送走顾景玥,他母妃身边的贴身嬷嬷便来请他
“殿下,娘娘有请。”
议亲
回到德妃的住处,她正倚靠在软榻上,碧春正蹲在一旁为她捶腿
“小六姑娘走了?”
濮阳宗政勾了勾唇角
“嗯,回去了,她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的,方才说了,她今日回去收拾东西,明日便要出发。”
德妃抿了口茶笑道
“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孩子。”
而且长相也很是出挑,即便是放在京城中,也算是上乘了。
“小六心性纯良,性子单纯乐观,待人真诚,儿子也觉得甚是不错。”
德妃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个话了,耳朵都要出茧子了,她也不兜圈子,直接问道
“政儿可是心悦小六?”
濮阳宗政收敛了笑意
“儿子从前当她是个有意思小友,也从未做过逾矩之事,只是如今,儿子对她确实起了旁的心思。”
这大半年多的书信来往,濮阳宗政的心思也渐渐的变了,待到他自己反应过来,已是深深入心。
他也知晓自己的处境,知道自己的婚事做不得主,所以从未敢表露出半分。
德妃轻叹了口气
“政儿,世家贵族尚且讲究门当户对,更何况皇室中人?她如今甚至不知你的身份,你们这开头便错了。”
濮阳宗政低着头没有说话。
德妃又缓缓说道
“政儿,诚如你所说,小六很好,我听君珩说过,他的大哥是个极有本事的人,如今京城爆火的冰裂纹瓷器,便出自他的手。
可是,即便如此,顾家也和当年的沐家相差甚远,当年母妃嫁给你父皇,尚且受人诟病,他们一个小小的顾家,可受的住?”
德妃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
“而且,这次离京之前,你父皇与我透露过,他有意给你指婚。”
“什么!指婚?”
德妃点了点头
“你父亲在你这个年岁,已经生下了大皇子,从前你身子不好,你父皇也由着你,可是如今你已经没有大碍,你父皇自是不可能在放任你这般散漫下去。”
“是谁。”
濮阳宗政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喜怒
德妃想了想说道
“鸿胪寺卿文大人家的嫡出小姐,户部尚书的千金。都查院左都御史的嫡出哥儿。”
濮阳宗政冷哼一声
“一位是大皇子的左膀,一位是二皇子右臂,还有一位三皇子亲娘舅家,我这几个好哥哥的手,伸的未免也太长了。”
德妃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
“他们几家背后势力牵扯甚多,并非良配,你父皇心中应是知晓的,所以那日他与我说起的时候,我向你父皇推举了两人。
一个是你恩师文渊阁大学士的孙女池鸢,一个是永定侯府的嫡出小姐,萧潇。
你五年前年外出遇刺,是你的恩师救下了你,他是大梁的肱骨之臣,为人刚正不阿,从不结党营私,池家亦是家风清正,而且池鸢与你自幼相识,感情也算不错,你的恩师从前得罪了不少人,现如今池家势弱,你娶了她也算是护下她。
永定侯府更是不用说,世代忠烈,满门男丁皆战死,如今全家也只剩下这么个小女娘,他们俩家都是母妃费心替你挑选出来的,你父皇也是极为满意的。”
濮阳宗政沉默半晌后说道
“我一直以为,这一天来的会晚一些。”
他甚至一直自欺欺人的想着,或许等到顾家更上一层楼,等到小六的父亲中了进士,那他和小六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。
德妃怎么会不心疼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?可是有的话该说还是要说的
“政儿,我年少时爱慕你父皇,你父皇亦属意于我,那时你父皇为我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,可是最后,他的正妻终究不是我。
年轻时,那些他陪在别人身边的夜晚,我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。
没有一个女人,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,母妃也不愿意,可是母妃无可奈何。
你的小六,她又愿意吗?”
更何况,人心易变,这么多年陆陆续续进宫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,那个曾经为了她能舍了命的少年郎,也早就不在了。
过了良久,濮阳宗政才沉声说道
“我知道了,母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