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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寻春忍了忍,按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问。
郁寻春不吭声,郁沛不高兴了,猛一拍桌:“说话!”
“说什么?”郁寻春看着他,“你都说简司州不追究了,那他是我男朋友,我男朋友都不追究了你还气什么?”
郁沛怒道:“这就是你的态度?!”
“这就是我的态度。”郁寻春说,“看我不惯,你把我逐出家门,和我断绝关系好了。”
席余馥叱喝:“郁寻春,谁让你那样和你爸爸说话的!”
郁寻春冷眼看着。
席余馥就是这样,永远在给郁寻春诉说自己被郁沛伤害背叛的痛苦,又总会在他忤逆郁沛时第一个跳出来训斥他。
这两人即使再是面离心离,实际永远都是利益共同方,席余馥维护郁沛,就是在维护自己。
而郁寻春这些年做得最对的,最好的一件事,就是交上了简司州这样一个男朋友。
相比他们家,简家的地位更高,手里的权利和资源也更多。
即使是其手指缝里漏出的冰山一角,也够郁沛赚得盆满钵满。
虽然利益是维护双方关系的纽扣,但远不如在利益之上再捆绑上姻亲关系,那样郁家才算真正攀上了简家这艘大船。
这也是对郁沛来说,郁寻春唯一且仅有的价值。
郁沛是个严厉且不苟言笑的男人,当然这仅限于对郁寻春而言:“我看你是真的想被我打断腿!”
“打断我的腿,再像小时候一样关我禁闭,这样正好方便让你最爱的小儿子和我男朋友培养感情,反正你不是认为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废物配不上简司州吗?
“您不知道吧,简司州对郁池夏一见钟情。”郁寻春走近,双手撑在书桌上,慢慢低头,那双永远也藏不住情绪的眼睛平静无波,“没了我阻碍,您就可以让郁池夏牢牢地栓住他的心,让简司州非他不可。我还可以亲自帮您把我男朋友送到您儿子床上,简司州一定会对郁池夏负责的,您觉得如何?爸爸。”
郁沛没说话,郁寻春知道他的沉默是因为他心动了。
他当然能看出来简司州对郁池夏的特别照顾,甚至可以说,他乐见其成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郁寻春低声笑起来,笑得双肩打颤,“需要我帮您找根棍子来吗?”
“郁寻春,你别太任性了。”
郁寻春听到席余馥那向来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,他轻蔑一笑,却听到席余馥用同样的声音威胁郁沛:“如果你敢动郁寻春,那我也一定会弄断郁池夏的腿,你大可以试试。”
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郁沛,那一定非席余馥莫属。
就连郁寻春也能看出郁沛的心动,更别说这个和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。
只是郁寻春没想到席余馥居然会站出来维护他,真是稀奇。
他转头看向席余馥,后者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冷淡神色,淡然地拨弄着手上的佛珠。
“你应该也不希望从别人那里听到,‘第三者的儿子果然也和他妈一样喜欢当小三’这样的话吧。”她没有看郁寻春,目光直直注视着郁沛,“如果郁池夏抢走司州,我不介意把你和池昕昕的事情都抖出去,还有郁池夏这个不属于我的儿子。”
郁池夏私生子的身份郁沛捂得很严,除了席余馥和郁寻春,也只有管家李叔知道。
郁沛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。
但席余馥越是这样咄咄逼人,他越是厌恶这个心胸狭隘的妻子:“小夏只是个孩子,你和他计较什么!”
席余馥没有理会他,她起身离开,走到门口时叫了声郁寻春。
郁寻春既不想留在这儿,也不想跟出去,但如果非要让他在郁沛和席余馥之间做选择的话,他还是更愿意和后者待在一起。
随着阖上的书房门,里面传出的是郁沛暴怒的声音:“席余馥,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!”
这个剧情,梦里没写啊。
郁寻春跟在席余馥身后,垂眸思考着。
一抬眼,发现席余馥停在了一间熟悉的房门前,房间中央只有一张软垫,靠墙的架子上放着一根藤条,许久没用过的藤条上已经落了一层细细的灰,缠在把手处的麻绳被盘得光洁透亮。
郁寻春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对这间房间的恐惧深入骨髓,即使多年没有再进去过,但仅仅只是一眼,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记忆便呼啸而来。
席余馥:“跪下。”
郁寻春站着没动。
我不该生气。
他心想,这不过是万人嫌无端被人厌恶的剧情而已。
我没必要生气。
“我做错了什么?”他僵硬地从齿间挤出这句话。
“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?”席余馥取下架上的藤条,一米多长的藤条在温水里泡过,又在锅里蒸煮过,韧而不脆,不需要太使劲,就可以在人身上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。
藤条轻敲掌心的声音,郁寻春光是一听,就浑身紧绷。
席余馥:“简司州是你唯一可以和郁池夏抗衡的东西,你却要将他拱手让人?”
郁寻春:“我说过了,他对郁池夏一见钟情,他早就不喜欢我了!”
“那又如何!他不喜欢你你就要认输承认自己不如郁池夏,你就要将郁家,将以后的简家全部拱手让给他!”席余馥一字一句,“郁寻春,脑子里少装点那些没有用的情情爱爱,你应该看的是他身后的权力和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