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1 / 2)
“它是有点儿怕你。”闻月放下碗说。
纪则临看了那猫一眼,慢声道:“我小时候被我外祖父养的猫抓过,那之后就没什么动物缘。”
闻月今天在墓碑上看过纪则临外祖父的照片,是一个很儒雅的男人,一看就是富有涵养的知识分子。她心里好奇,忍不住问:“你外祖父和老师一样,都喜欢养猫?”
“准确的说,是老爷子喜欢养,老太太以前倒没那么喜欢。”
“啊?”闻月是知道王瑾珍爱猫如命的,听纪则临这么说很意外。
“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经常收养流浪猫流浪狗,我记得我小时候,经常听老太太说他爱心泛滥,家里都要成动物园了。”
“不过还好有这些宠物,老爷子刚去世那段时间,老太太一个人养着那些动物,还能有些精神寄托。”
闻月想到今天王瑾珍在墓碑前伤心欲绝的模样,感叹了句:“他们的感情很好。”
“是很好。”纪则临喝了一口面汤,胃里暖和了,见闻月难得有感兴趣的话题,便接着说:“老头子教机械工程的,就喜欢摆弄一些机器零件,我小的时候还跟着他拆过家里的电视、洗衣机、烤箱……但老太太从来没指责过。”
“老太太教的人文社科,喜欢看书译文,他们的志业虽然不一样,但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,彼此互相理解、欣赏,无论谁在专业领域里做出了成绩都会为对方高兴。”
闻月听着,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,虽然情感经历不同,但相互扶持、理解的感情是一样的。她从小以父母的爱情为典范,希望未来的伴侣也能尊重、支持她的一切,本来以为已经遇到了,但前几天和任骁的冲突却让她陷入了怀疑之中。
纪则临看了闻月一眼,忖了片刻,放下筷子,说:“我有件东西要给你。”
他从边上的椅子上拿起一本旧书,伸手递给闻月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前段时间去法国出差,在拍卖会上买下的,傅雷先生的私人藏书。”
闻月的眼睛微微睁大。
“这本书据说是傅雷先生在法国留学时购入的,后来一直被一个私人收藏家收藏着,不过我是外行人,不能分辨真假,你可以看看。”
闻月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本发黄发脆的旧书,这本书是一本已经不再出版的法国诗集,她轻轻地翻开封面,看到了内页里一行遒劲有力的字——傅怒安一九三一,十月于巴黎。
“这真的是傅雷先生的藏书,字迹和我之前在资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。”闻月惊喜道。
纪则临扬起了唇角,说:“是真的就好,否则我拿赝品来送人,就闹笑话了。”
闻月抬头,语气迟疑:“这本书……”
“是送给你的。”纪则临干脆道。
闻月对上纪则临直白的目光,忽又不安了起来。她把书放在桌上,拘谨道:“纪先生,这份礼物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“在其他人眼里,它不过是一本没什么价值的旧书,但是你认为它是贵重的,就证明我没送错人。”
闻月摇摇头,抬手把书往纪则临那儿推了推。
纪则临看着闻月,问:“你不收,是觉得我别有所图?”
闻月抿唇。
纪则临不恼不怒,反而笑了:“如果想让你开心也算是私心的话,那我的确别有所图。”
闻月眼神闪躲,岔开话说:“我觉得这本书由老师来收藏比较合适。”
“要是送给老太太,她转手就能捐给图书馆。”纪则临看着闻月,挑了下眉,问:“你宁愿送图书馆也不想要这本书?”
傅雷先生的藏书,闻月当然心动,这本书如果是别人送的,她一定不会忸怩,即使欠人情也会收下,但赠送者是纪则临,那就不一样了。
纪则临像是看出了闻月的顾忌,体谅道:“这本书只是一个伴手礼,就像我给纪书瑜带的娃娃一样,除此之外,没有别的含义。你不用担心收下后会不会给我什么暗示,又或是要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有心理负担……”纪则临重新拿起筷子,夹起一箸面,对闻月说:“就当这本书是这碗面的报酬,心安理得地收下吧。”
第19章 chapter 20
任骁最近事事不顺心, 除了纪氏,他尝试过去拉别的投资,但是都一无所获。几个一起创业的朋友知道纪欣尧给过他名片,一直撺掇他去联系她, 还说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。但任骁始终没有迈出这一步。
除了放不下身段外, 任骁之前打听过, 纪则临和他二叔纪崇武的关系一直不太好,他如果接受了纪欣尧丢来的“骨头”, 那就相当于选择加入了纪崇武的阵营。现在纪氏是纪则临当家, 即使不能得他青睐, 任骁也不想与他为敌。
没有项目做, 呆在工作室也是心烦。任骁不想面对朋友埋怨的目光,藉着出去拉投资的由头,坐车去了青大。
最近春招,校园里都是招聘会的宣传。任骁走在路上,听到有人提到了纪则临的名字, 慢下脚步去听,才知道他受校长的邀请, 下午会来青大演讲。
任骁问了演讲开始的时间, 又跑到学校的花店里买了束花,等在了闻月上课的教学楼前。
今天天气不好, 上午阴云密布, 这会儿稀稀拉拉地飘起了毛毛细雨。
闻月下课出来, 一眼就看到了任骁, 他站在楼前, 自己淋着雨,一只手还护着花。
“哟, 小骁子来了啊,还送花,有够浪漫的。”陈枫打趣了句,和闻月挥了挥手,说:“我先走了,不当你们的电灯泡。”
闻月撑开伞,走下楼梯,任骁等她走近了,露出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,喊她:“月月……”
闻月注意到他发间细小的水珠,知道他在外面等了有段时间,一时心软了,把伞往他头上移过去,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道歉。”任骁把花递给闻月,讨饶似的说:“月月,上回是我不好,没顾及到你的感受,这几天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,以后我不会再那样说了,那个软件我也不开发了,这次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闻月即使还未进入社会谋生,也知道创业不易,对于软件设计她是隔行如隔山,纵使有心也帮不上任骁什么忙,只能偶尔帮他写写文案还有宣传语,做些简单的文书工作来支持他。
她知道任骁这段时间压力大,一心想要做出成绩,他有自己的立场,为了公司去设计开发新的软件并没错,虽然在‘文·译’这个软件上他们有分歧,但她不会因为一次意见不合就对他彻底失望。
闻月轻叹一口气,接过了花。
任骁见状就知道闻月这是原谅自己了,立刻喜笑颜开,上前一步说:“走,我们去吃饭,吃完饭一起去听演讲。”
“嗯?”闻月疑惑,“什么演讲?”
“纪则临纪总的演讲啊,你不知道?他今天下午会来你们学校。”任骁说:“虽然他拒绝投资‘揽月’,但是我还是得去学习学习他这个成功人士的经验。”
青大一直有请名人来校演讲的惯例,闻月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信息,所以不知道纪则临今天会来学校。
“月月,你下午没课吧?和我一起去听听。”
即使是公共场合,闻月都觉得自己还是尽量少出现在纪则临的面前,免得生出什么事端。她摇了下头,说:“你去听吧,我下午去图书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任骁听到闻月拒绝去听纪则临的演讲还有些高兴。但他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