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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倒了杯红酒递到祈颜手上,看向陶智可身边的人,轻描淡写,“上次在学校泼你水的人是他吧。”
被游澈睥了眼,那人酒也醒了,战战巍巍缩了半步。
游澈看着祈颜,正色道:“现在教你一个经商之道,礼尚往来。别人如何待你,你便一样一样还回去,”他拍了拍祈颜的肩,鼓励似的,“去吧。”
如果说之前与他对峙是强装镇定,那么此时祈颜却有了底气,游澈仅三言两语就让他觉得,自己现在强的可怕。
他昂首挺胸走过去,毫不留情地请对方的脸喝了杯酒,而后神清气爽。刚要放下酒杯,他的手便被人从身后握住,一同捏着杯脚,缓缓抬起,再猛地用力。
杯子砸在对方鬓角,祈颜本能地紧闭双眼。耳边传来清晰的玻璃碎裂声,以及贴着耳廓响起的,低低话语,“帐要算清楚,一借一贷得对应划平。”
旧爱
回去路上,祈颜依旧惊魂未定。除了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,脑海闪过的一幕幕都是酒杯碎裂,鲜血从那人额角滑落,游澈则平静的看着,没有丝毫波澜。像一个麻木的,不带感情的机器。
祈颜对他的畏惧又添几分。
与祈颜的不安相反,游澈靠着后座椅背阖眼,不知真的睡着了还是单纯闭目养神,直到下车前才见他缓缓睁开眼。
今晚被陶智可多次找茬,又经历了血腥暴力事件,祈颜隻觉身心俱疲。洗了个澡便将自己扔到床上,尝试放空大脑,将那些糟心的事全挥出去。
睡意渐渐聚拢,落在眼皮上,催促着进入梦乡。好容易扑捉到的睡意,很快就被清脆的敲门声吵散。
这个点只能是保姆阿姨给他送牛奶。祈颜微眯着眼,没什么精神,打开门后驾轻熟路地往前一抓。这次没抓到牛奶杯子,倒抵上了手感结实紧致的——胸脯。
祈颜猛地清醒,急忙将手收回,连连后退边道歉,“抱歉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光口头致歉可不行。”游澈理了理被他抓得有些凌乱的衣衫,看他窘迫到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好笑。
看游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,祈颜忐忑不安地问,“要怎样?”
游澈俯身靠近,在祈颜颈侧嗅了嗅,意味不明道:“好香。”
有种被冒犯的感觉,祈颜随即后退几步,眼底闪着慌乱。游澈顺势踏进房间,关上门,通知的口吻道:“陪我睡。”
随着他的话语落下,祈颜提着的心也跟着重重下坠,死了。
房间内温度适宜,空调冷风丝丝缕缕落在皮肤上,很凉爽,足以驱散闷热暑气,却不能使祈颜紧张到冒汗的手心降下温度。
俩人隻盖了张蚕丝薄被,中间隔着不小距离。黑暗中,祈颜睁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,双手交握搭在腹上,轻微颤抖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游澈那边终于有了动静。祈颜攥紧双拳,甚至忘了呼吸,就那么屏着气,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。
感觉被褥被对方扯了扯,很快又没了动作,似乎只是很轻地翻了个身。
祈颜一夜无眠,调动全身神经细胞站了一晚上的岗。直到窗外鸟啼响起,身侧的人才心满意足醒来,然后看着祈颜乌黑的眼圈,疑惑地问,“昨晚没睡好?”
祈颜有时会想,这是不是游澈研究出来的某种折磨人的法子,专门用于对付他这种纸老虎。随便往身旁一躺,就起到了摧毁身心的作用。
吃早饭时,祈颜啃着三明治昏欲睡,在他第三次头快磕到桌上时,游澈终于放下报纸,“困就回去补个觉。”
今儿个他倒是神采奕奕了,且没对祈颜抱有丝毫愧疚之心。
祈颜强打起精神,三两口吃完便起身,“今天要出去找工作了。”
游澈也没拦着,隻说,“注意安全。”
祈颜出门后,游澈递给卫嘉一个眼神,对方立即会意,紧随其后跟了出去。
早在几天前,祈颜就在招聘网站上投递了简历,并成功通过几家大公司的第一轮筛选,进入面试。
祈颜顶着烈日辗转面了几家,无一例外都只是将他带到没开空调的休息室待上一个多小时,再随便问几个问题,挖苦几句,最后让他回去等通知。
前一晚还传出,游澈当众给祈颜撑腰。如今小少爷连实习工作都得自己找,可见游澈只是人前做做样子,实则并不看重他,如此他们才敢戏弄祈颜。
“王八蛋,一个个的,全拿本少爷当猴耍。”祈颜站在路边树荫乘凉,今天特意穿的正装已被汗水浸湿,头髮也湿哒哒贴在额头,全身黏黏糊糊,狼狈不堪。
迎面走来一人,手里拿着传单,热情地与他搭话,“帅哥,要买房吗?新开的楼盘,坐北朝南,环境优美,要看看?”
祈颜正心烦意乱,没好气地摆手,“不需……”话到一半突然眼珠子一转,看着那人问,“大哥,你们公司还缺人吗?”
销售大哥:???
一个多小时后,祈颜从人事那拿到工作牌。那位大哥怎么都没想到,自己大热天在外面跑,一套房都没卖出去,倒给人事添业绩了。
他带祈颜熟悉环境,顺便给他讲讲工作内容,“我叫陈斌,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。”
祈颜很有礼貌的喊了声“陈哥”,看上去听得很认真。
说着说着,陈斌突然顿住,转过头打量祈颜,“我怎么觉得你这名字有点耳熟,似乎在哪听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