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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命,有没有人。”祈颜把游澈背到卷帘门后,疯狂拍打求救,紧张得每句话都染上颤音,还得努力打起精神,游澈的命全压在他身上了。
耳边除了哐哐作响的敲击声,就只剩几乎掩盖所有响动雷鸣。游澈的表情愈发痛苦,趁祈颜不注意,又将手臂抠出血。
祈颜使出他的方法,抽出帽绳将双手束紧,在他耳畔一遍遍柔声安抚。
“求求你不要有事,都是我的错,我跟你回去。你别吓我,先生。”
他做不到游澈那样,遇事都镇定自若,隻觉得要被巨大的恐惧压得喘不过气。游澈讲不了话,艰难抬起手,碰了碰祈颜的面颊,无声安抚。
祈颜握住他的手,一下一下亲吻着,他知道这样的动作毫无意义,却依然执着地重复着,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安心一点。
“谁在哪里?”
另一端的卷帘门被人拉开,一道刺眼的光亮直直照射在他们身上,祈颜不安的心终于找到逃生的突破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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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家先生,不算偷
雨下得很大,糊在车窗上,模糊了视野,祈颜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雨帘,雾蒙蒙的,快要溢出水来。
他感知不到周围一切,视线落在游澈那双沾染了鲜红血迹的手,泪影斑驳。
到医院后,医生给游澈打了一针镇定剂,告诉祈颜,他的症状属于心理性障碍,医院条件有限,无法提供专业的心理服务,如果醒后情况没有好转,需要转到大医院进行专业治疗。
祈颜换上卫嘉带来的干净衣服,在病床前守了一整夜。给游澈换洗擦拭时才发现,他手臂上除了包扎的伤口,还有许多陈旧的,已经结成疮疤的痕迹。
新旧迭加,疤痕遍布,难以想象,他这种以痛止痛的方式,用了多长时间。
祈颜联系上南黎,询问关于这个心理障碍的具体情况。
“游老板受到刺激就会病发,轻微的表现是痉挛,严重会出现失语症状,就像现在这样。”南黎声音焦灼,已在赶往机场的路上。
祈颜紧紧握着游澈的手,极力克制难受到发苦的情绪,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,“我该怎么做?”
“尽量安抚他的情绪。你也别太担心,说不定醒过来就好了。”南黎嘴上说着安慰的话,实则自己也乱了阵脚。
祈颜问他,游澈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,多久才恢復语言功能,得到的回答是三个月。
对于上次发病的原因,南黎缄口不谈,生怕祈颜不小心在游澈面前提及,加重病情。
大雨衝垮了进入白礁湾的道路,南黎只能待在市区干等。
雨势到后半夜才渐渐变小,祈颜从深夜等到太阳从远处海平面冒头。
城市苏醒的喧嚣伴着烟火袅袅升起。渔民撑着小船在海上来来往往,祈颜望向海面,反覆点数,就那么数了几个小时。
迷迷糊糊中,他听见游澈叫他,手掌在他头顶轻抚又往下碰了碰他的脸,暖烘烘的,很舒服。
不知何时,他竟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“你再叫我一次。”祈颜顶着乌青的眼圈,不确定刚才听到的声音是真实发生还是自己幻听。
游澈直起腰,靠在床头,又喊了他一遍,叫他的名字,叫他小少爷。
祈颜不管不顾扑上去,环住游澈的脖子,仿佛也患上了失语症,只知道傻傻张着嘴,半天发不出声音。
游澈抱着他,仔细检查,确认无虞后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。
“我真的没事。”为了让他安心,祈颜握着他的手,在自己脸上、身上摸索个遍,“好得很。”
游澈的手停在他脸侧,不再移动,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肌肤,声音有些沙哑,“昨天跑什么?”
祈颜理不直气也壮,虽是气音,语调却落得异常轻柔,“谁叫你想把我关起来。”
闻言,游澈有些哭笑不得,“关你干嘛,真把自己当金丝雀了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祈颜从他身上起来,神情严肃,“如果是看在小时候的情面想帮助我,直接帮就是了,为什么还把我弄到身边。”
“只是养着养着才逐渐对我动情的,对吧。”
“不是。”游澈坚定否认了祈颜的想法,“不是养着养着才动情,是相处的过程中,爱意逐步加深。”
“你长大后,我还见过你很多次。”
时隔多年再次重逢,当初的小屁孩已然长成英俊少年郎。祈颜没有注意到珠帘之后的身影,对方的目光却全程追随,牢牢锁在他身上。
游澈对相遇的地点没太多印象,似乎是在某个活动上,祈正阳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出席。他记得小少爷穿着一身银白色流苏西装,高贵、俊逸,宛如悬挂天际的星辰。
周围人都捧着、哄着,生怕他有半点不满,祈颜却毫不领情。
游澈看他倨傲地打发围上来的人后,自己躲在角落吃小糕点。有时眉头微蹩,露出嫌弃的模样,吃到符合胃口的又会高高扬起嘴角,心满意足。
当时隻觉得他和别人口中的娇宠跋扈大相径庭,多看了几眼才知道,原来被一个人吸引,真的可以像呼吸一样简单。
游澈的眉梢不自觉跟着轻挑,如今回想,重逢的第一面,早已是心动的开始。
“除了那几次,还漏了吧。”祈颜拿出昨晚从他口袋里翻找出来的打火机,摊在手心,“当时我在酒吧外面撞到的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