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(1 / 2)
过了一阵回来,告诉她,明僖帝也没去批改奏折,转身往熙美人的明珠阁了。
陆皇后冷笑一声。
“十天半个月没来,来也只是甩脸色。欢儿,你记住,等明年你放出去,擦亮眼睛,别找这样的。”
薛欢吓了一大跳,跟在陆皇后身边十年,陆皇后一直都是温婉姝丽的,还时常处理那些妃嫔间争风吃醋,没想到她自己会说这般忤逆的话。
忙深深低下头,道:“娘娘莫多思,皇上只是贪新鲜,等新鲜劲儿过了,就知道只有娘娘是真心是最好的。”
陆皇后阖目一瞬,没有再说其他。
明僖帝千不该万不该叫她来成为挑拨两个儿子关系的推手。
可……
也没有其他选择。
而今听到舒珏毫无波澜,似是稀松平常的提起昨日的棋局,陆皇后便明白,周永升大抵是把消息给传过去了。
周永升的确是喜欢舒珏更多。
他甚至早早说过,若哪日陆皇后身边有了新人,嫌他老了,不中用了,他就自请到舒珏身边去,给舒珏做个打点琐碎的老管家即可。
舒琰有刘玉良,舒珏有周永升,这样看来,鹿死谁手,还真未可知。
陆皇后浅浅一笑,道:“昨日你父皇还为此生气了呢,今日你得空,得好好去哄哄你父皇才是。”
舒珏当即道:“哄人那是女孩子的手段,儿臣还不如多写两篇策论,多射两只天上鹰,好叫父皇知道,儿臣不是那色厉内荏的草包。”
后面那句,声音明显变大。
陆皇后若有所思,微瞥紧闭的门一眼。
门外,捏着食盒久等的兰芝,不由得蜷紧手指,将木柄捏得微微作响。
同
舒琰再傻也知道,如今是非常时期。
来的路上,刘玉良也已经劝了他半晌。
他其实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好多回,一定要把这两个人“拿下”。可不知怎的,一见到这两个人,他就忍不住的火气大。
总感觉这两个人阴阳怪气的,好像跟他有仇。
但分明是头一回见,以前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。
刘玉良低咳一声,借着给舒琰倒茶的空当,小声提醒:“三皇子您再忍耐些,此事一定要成,不然……”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舒琰深深吸了口气。
早年间因为他的不可一世,身边的皇家兄弟姐妹都屈服于他淫威之下,根本不敢亲近,内心又诸多反感。
如今他想找帮手,他们都已经长大,接连拒绝了他。不得已,他只能把目光放向别处。
然后发现……
没有人。
没有一个人。
那些大臣,曾经的同窗,亦或是曾经的老师,都说自己无能。
但他心里明白,他们只是不看好他,觉得他是浑水,不想蹚。
幸而,那些人目前也没有投到四皇子舒珏麾下。
刘玉良劝他,寒门子弟有佼佼者,但机会难得,不妨去民间网罗。在这样的提议下,他手里才渐渐有了些以他为中心的人。
只是寒门终归是寒门,于他来说,只是杯水车薪。他要想成事,还得有最强助力。
远在边域多年的沈星楼无疑是最合适的。
既是王族,又有战功,同时多年在外,不怕他有反心。
念及此,舒琰沉下心来。
略是坐直了身体,双手搁在桌上。
“沈小王爷,本宫知道你时间宝贵,就不和你绕弯子了。本宫想和你合作,你意下如何?”
沈清越故意揶揄:“怎样的合作?威胁看到了小王纵仆行凶的合作?”
舒琰皱眉。
刘玉良连连咳嗽几声。
他的眉头又不得不松开,咬紧后槽牙,勉强道:“方才本宫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,我们是成大事的人,不必拘泥这些细节吧。”
沈清越略是侧目,看了舒青窈一眼。
舒青窈会意,也帮他倾茶。
他道:“三皇子说的不无道理。那么,三皇子想怎样合作?杀人放火,作奸犯科,以下闹上,小王可都干不了。”
舒琰噎了一噎,下意识道:“这些叫你去做岂不是屈才了?”
话音未落,见沈清越捏起茶杯的动作顿住,赶紧找补:“咳,本宫的意思是,小王爷就是最好的活招牌。只要小王爷最近到本宫的宫里坐上两三次,那其余人便会懂得。就算有人从中作梗,我们也可以赏画为由,反指他心思不纯,故意挑拨。”
沈清越端起茶盏,凑至唇边,轻抿一口。
舒琰继续:“作为报酬,本宫会告诉六部,叫他们日后对沈小王爷,以及云州城的事都上心些。云州城这样的边塞要地,所有的事,都该排在首位。不然云州城有个一二,是云国偌大的损失。小王爷,你看如何?”
沈星楼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转头,环顾四周。
舒青窈道:“西江月不愧是最繁华的茶楼,这里的装潢,比起我们所住的驿馆,好上百倍。若是三皇子允许,奴才今晚就想把铺盖卷儿搬来,到这儿打地铺。”
刘玉良顿时道:“住处岂要青公子操心?这等子事,交给老奴来打点即可。”又道:“三皇子在宫外的皇子府旁,有一座闲置的大院,日常都有人维护着。二位难得进京,不若到大院暂且住下,细赏京都风光。”
舒青窈转看沈清越。
不得不说,刘玉良比舒琰更懂进退迎人。
要是舒琰来说这话,只怕是直接邀他们入住皇子府了。
他们这样的身份入住皇子府,简直是找死。
但入住皇子府旁边的大院就不一样了。
一来离皇子府近,沈清越偶尔上门拜见也无妨,并不会有拉帮结派的嫌疑。
二来沈清越是小王爷的身份,始终低皇子一等,住在附近,正好符合,不会僭越。
三是最重要的。
替明僖帝解决一大难题。
毕竟他“沈星楼”是沈姓,当年明僖帝下令,宣德王一脉,若非得召,不得入京。此次沈清越入京都虽然情况特殊,但也不得不防。舒琰正好能“监视”沈清越动向,规避潜在危险。
“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?”刘玉良满脸讨好的笑,揣手追问一句。
沈清越放下茶盏,眉心浅皱,颇是苦恼地道:“小王是听明白了,三皇子想以此造势,笼络真正想要笼络的人。可三皇子别忘记,小王这一脉始终背负着那件见不得人的事,万一适得其反,三皇子可别怨小王。”
舒琰啧声:“见不得人?不就是沈氏谋反的事?这事本宫知道,当年那个谁……还说这事不大对劲,应该再查。虽然后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,但他都说有问题了,肯定八九不离十……哎,那个谁来着……”
“三皇子,是陈昱通。”刘玉良提醒道。
“哦对,陈昱通,”舒琰拍了一下桌面,“那家伙,不,现在应该说那老东西了,不知道这几年发什么癫,现在就跟混吃等死似的,什么都不管,也没有作为。偏偏父皇说他年轻时颇有建树,这些年老了,又没犯什么过错,不好处置,就当他占着坑养老了。”
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沈清越双眸微微敛起,问:“三皇子可有办法让小王见到陈昱通?”
“你想见他?”舒琰反问。
沈清越点头。
他必须得递一点把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