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(1 / 1)
她忽而挑起谢敬彦的下巴,红唇糯糯地贴了上去,少顷闭上眼睛,伸出纤莹的手指沿着他腰间慢挪,蓦地停滞在了漆黑革带上。
谢敬彦僵持住。
魏妆豁然睁开眼,这才释放开唇齿,挑眉妩媚一笑:“你现在可相信了,我心中另有其人?”
言下之意,这些娴熟可并非天然而就的。
调-戏年轻俊美郎君的感觉可真妙,把心中对某人的郁闷也舒畅了不少。
前世真憋屈,临死被当场误会私-通,瞅着那痴情热烈的北契郡王,却什么也没做。
她晓得谢敬彦的霸道、洁癖及占有欲,她这样一说,他理该放弃了。
她不想再同他纠缠。
谢敬彦自然明白。
即便梦里与女子任纵融会,可当真现实一触,五感炸裂的感觉全然生疏。而她竟如此熟稔及淡定,定早已另有其人。
只魏妆正要把手收回来,却被谢敬彦用力回攥住。她心弦一紧,以为他要做甚么。男子却只是挑开她胸襟,看去她颈涡的那枚小痣。
一点儿,细小而嫣红,点缀在白皙的肌肤间,刺目勾人。往下便是那涛涌的丰柔。
谢敬彦生生克制了下来,磨齿斥道:“别过于放肆,我谢三郎也并非任由谁玩火,莫逼我冲动!”
魏妆看着他鸦羽下的泛红眸瞳,忽然才想起前世在课讲之后,她去送帕子的一幕。
还有刚才彼此亲密间的那层感观。
难道他彼时对自己的冷漠拂袖,是因为……她问:“你中了媚-药?饴淳公主下的?”
堂堂闺中女子,何能这些东西都知道。
谢敬彦只觉一瞬间崩塌开来。
诚然,魏妆就是梦中的尤物美人。但她无论身心,都不属于自己。
呵,哪有人把梦当真?梦就是梦,皆为虚假的,偏他还困惑其中较真了数月,荒谬可笑。
却也罢,总归今日起就让一切都结束吧。自此不必纠结,身轻如燕。
谢敬彦又恢复了从容清绝,便眼前女子衣襟半掩,婀娜娇迎,他亦如寻常般视若无睹。
男子眼尾极淡的一红,矜贵有礼道:“今日中了媚-药,适才多有冒犯,是谢某之过。至于如何补偿,魏妆想好了,随时可与我说,包括对此事负责而成亲。若执意退婚,婚约之事,就此已解,望自珍重。但祖父嘱我照拂,之后便仍将你当做义妹,不再困惑。”
呼……
魏妆松了一口气。甚好,他若情一死,就是真燃不起来了。否则也不至于分房那许多年。
谢敬彦掸开门扇,下了马车。
对贾衡吩咐:“送她回谢府,我另雇一辆马车去花坊,今日一事,莫对外乱说。”
三公子漆黑朝服上几处褶皱,腰间革带松弛,如玉脸庞却似冰霜寒澈。
唬得贾衡脊背一顿,冷不丁往门扇内瞥去,幽幽媚香隐约悬浮,却被公子身躯挡得啥也看不明。
适才贾衡听见车厢里又是“扶”、又是“抱”,还磕碰出声。他以为清修自律、不沾脂粉的自家公子,终于在魏姑娘的厉害驯服之下,从此落马了。
贾衡于是悄悄在岔路口拐了道,把马车往远了驾,没想到……怎的气场如此沉郁,还有着莫名萧瑟的无辜。
侍卫连忙点头紧张:“属下一定办好。”
心里想说:不是,公子,你至少把嘴角和衣襟上面的擦一下啊,那么红……
谢敬彦仿佛心灵感应,倏地拭尽了。
永昌坊, 悦悠堂内。
小湖边的一栋二层凉亭上,堂主乌千舟将一枚淡紫色药丸推过去。
睇了眼男子泛着罕见灼意的俊颜,不放过调侃机会:“万万没料到, 敬彦你也有此等殊荣,能得饴淳公主垂青。我只道她该嫌你清冷无趣了。你却很是能忍, 那欢宠散落腹,非得极尽行事, 方能得解,远比寻常人能扛的。不愧为盛京第一公子也!”
两人私交甚笃, 彼此了解秉性, 悦悠堂主乌千舟随性洒脱,落拓不羁,说话更是百无禁忌。
谢敬彦无意他揶揄, 即便当时有千万煎熬, 也因着魏妆的主动撩拨而冷若冰霜了。
修长手指勾过丸子, 借着茶案上的水杯送入口中。集名贵花草精粹而成的紫丸,可解诸多不入流的下毒手段,一颗下去, 不过须臾功夫便觉纾散开来。
谢敬彦闭眼调理了气息, 容色渐恢复冷润,问道:“此丸还剩下多少?”
乌千舟纳闷:?你要买?
谢三公子从来蔑视此等伎俩, 何用得着囤货。那恣肆公主胆敢冒犯,必逃不过他秋后算账, 其余谁人还敢?
谢敬彦推出一张银票:“银两可足够?”
乌千舟瞥了瞥, 默叹陵州谢氏果然百年沉淀, 出手阔绰,当真富奢。自己若是个女人, 必然二话不说死皮赖脸傍上他,何愁珍宝美饰绫罗绸缎享福不尽?
他着一袭薄墨色的直缀,唇角含笑,修长而洒落,应道:“此丸珍贵,上到天山雪莲,下到远洋海草,九十九种花汁熬炼而制,缺一味都不足以凝成效果。但是够了。”
嘴上解释,手却已把一侧上锁的小屉打开。但见那砚台大的屉子中颗颗透紫,珠玉无暇,分明储有五六十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