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2 / 3)
这回甚至都没掐指头,直截了当道:“它一直就没走,这种生前有很大怨气的东西会寄生在这个房子里,白天来的生人越多它就越活跃,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彻底驱散它的方法,早上试了一下,然后结果你也看到了……现实当中的驱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不是我拿了桃木剑上去 1v1 就能直接解决的。”
我回想起他差点被自己的桃木剑捅死的那一幕,背后一阵发凉:“那它当时叫我上去……”
“你是这房子的现任主人,它当然最记恨你。”
韩沙顿了顿:“你还不明白吗?两次它直接出现都是想把你引到二楼去,如果我不在,你的情况可能就危险了,毕竟,之前的每一任房屋主人都死在了这里,不是吗?”
一下子,我整个人如坠冰窟,现在想想,白柳有句话说的不对,做生意麻烦的也不止是人。
搬完一天的砖还要面对一个闹鬼的房子,这他妈可以说是社畜的终极炼狱了。
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,半晌,何剑小心翼翼的开口:“那个……上回不是说我的这个体质,可能有点用吗?”
谁能想到在现代社会当个处男有朝一日还能帮老板挡祸消灾,这种要求想必脑子最缺根筋的 hr 都不敢在 boss 直聘上写出来,我一时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何剑,只能看向韩沙,希望他能说,只要有何剑在我就暂时还死不了。
而再一次的沉默过后,韩沙很勉强地点了头:“这法子也不知道能有用到什么时候,不过,只能试一试。”
他让我们跟着他上楼,由何剑打头阵解开了浴室门口的红绳,接下来就是重复上一次的流程。
我们几个人翘首以盼地看着何剑进了厕所。
眼下这个情况,我站在门外都替何剑脚趾抠大厦,本觉得宋楠师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合适跟着折腾,但她本人却根本没有这种意识,从何剑进去之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门出神,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。
好在何剑也还算争气,很快就出来了,紧跟着韩沙拿着三清铃一头扎进去,绕着不大的空间,道士念念有词,每念完一段就要摇一下铃铛。
不同于前几晚,韩沙随便摇了两下就出来,这一回,韩沙的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分钟,加上三清铃声音的穿透力很强,回荡在狭小的浴室里,震的我脑袋瓜子嗡嗡直响,心想难怪这玩意儿用处这么牛逼,在高铁上听大爷连刷三小时抖音的痛苦也不过如此。
做完这一切,韩沙头上已经出了汗,再出浴室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踉跄,他微微喘息道:“也不知道能撑多久,尽量不要在里头太久,尤其是老板你,不可以在里头让自己出血。”
我看出韩沙已经精疲力竭,这两回这玩意儿找我麻烦,最后差点害死的都是他,心里不禁一阵过意不去,苦笑道:“死不了人就行,趁着还有时间,你要不要带着蛋糕回去看你女儿?”
韩沙像是没想到我还惦记着他家里有个人,愣了一下摇摇头:“我女儿身体不好,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,谢谢老板你的好意了。”
不管怎么说,解决了二楼的事情,这一天的营业才算是彻底结束,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下楼把第二天的巧克力桃木剑冻上,但就在这时,宋楠师却忽然一把拉住我:“没有消失,老板。”
“什么?”我还没听明白。
宋楠师指着浴室门上方说:“你们没发现吗?韩哥摇完铃了,但那个东西……它没有消失啊。”
富贵险中求
我心里咯噔一下,顺着宋楠师的手望去,结果却只看到很寻常的浴室门上梁,什么都没有。
我第一反应是这姑娘在逗我,无奈道:“我真怕这个,你可别吓我了,吓出病来你们工资就没了。”
然而宋楠师的脸色却很认真,我心里这时也跟着慢慢的凉了,毕竟这姑娘耿直如钢筋水泥,要是美女还会说瞎话,哪能沦落到来我这儿打工?
何剑也没看出问题,奇怪道:“宋姐,你看出啥了?不是什么都没有吗?”
宋楠师摇摇头:“那是你们没有注意过,二楼卫生间上头原本是有缝隙的,早上还有,但是现在……”
这下我倏然意识到她在说什么,胡经理和我说过的,自从二楼浴室之前因为煤气中毒死过人之后,房主就把浴室门改小了,给浴室门上留出了缝隙方便通风,防止事故的再一次发生。
我猛地抬起头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浴室门上那条细缝已经漏不出光了,简直就像是,在门内的天顶上挂着什么东西,将光线都挡死了一样。
这种事我们三个大男人确实没有自觉,毕竟就算留条缝也不会被人占什么便宜,但宋楠师再怎么耿直也是个姑娘,估计从刚搬进来就意识到那条缝的存在了。
我想到这儿,后脊背不由一阵发凉,颤颤巍巍问: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“就刚刚,今天一天我忙的也没上来过,刚刚何剑进去我才发现。”
宋楠师的表情看不出害怕,她原本似乎觉得门里那东西是可以被韩沙驱散的,如今对那个“遮挡物”没有离开觉得费解,所以才会把我拉住。
我不由地看向何剑和韩沙,人可以眼瞎,但不能瞎成这样,如果真有东西趴在浴室顶上,也不至于他们两个人进去都没发现。
何剑仗着年轻头铁,还没等韩沙开口就冲进了浴室里,他抬头观察了一圈,然后跳起来,一下子,塞在缝隙里的东西就被他打了出来,轻飘飘地滚落在了走廊上。
我走过去捡起来,发现那是几张被叠得很细的报纸,展开来之后竟然是三个月前的渝江晚报,打开第二页上就写着关于观音里 29 号发生的意外。
我心里一寒,先不说 2022 年了,竟然还有人看报纸,留的竟然还不偏不倚就是三个月前关于 29 号有人割腕自杀的内容,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吗?
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,何剑抽走了我手上的报纸,看了一眼凝重道:“老板这个还是我拿着比较安全,你就别再往身上叠 buff 了……我给你分担一点。”
韩沙抱着胳膊靠在一边,却没有太多惊讶,只是沉声道:“这个屋子一直发生的怪事就是一种警告,老板,你想要继续往下做生意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……也不止是你,这儿的每个人都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何剑还有宋楠师,意思不言而喻,而我内心却只想骂人。
这他妈好不容易才赚点钱,为什么人家搞投资就碰不上我这些破事,按道理我作为一个渝江人上半辈子连麻辣兔头都没吃过,对比我姐这样的吃兔杀生狂魔,我难道还不够积德行善吗?
然而无论我怎么委屈,腿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,我无言地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,韩沙却率先耸耸肩,淡然表态:“以我所学道法,不能放任这等妖邪不管,更何况,拿人钱财替人消灾,老板你倒是不必忧心我,只要每个月付我工资就行了。”
2022 年了,谁能想到在 58 同城上都能招到菩萨了。
我想说一句感谢道长,何剑这时也插嘴:“老板,你是不知道现在外头卷的多厉害,我那些进了大厂的同学,天天 996,按照这么说,那些大厂隔三差五就猝死两个员工,难道不就是巨型凶宅?反正都是赌命,相比之下,还是你这儿好,还有蛋糕吃。”
年轻人很诚恳地看着我,配上这张清纯不做作的脸,我这个颜狗毫无出息给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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