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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二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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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人逛到校场,众多军士围在旁边,方形石制围墙之中一片哄吵。李譔对身侧的董允道,“这是蹴鞠,休昭可见过乎?”

他们望向鞠城中央,竞赛已是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,左侧最前的军士正运球跑入对手的防守区域,董允分辨出两端的月型鞠室,在一片嘈杂中扬起自己的声音,“军中有使蹋鞠嬉戏而练武士之传统,且知如书中记述以助兵势,而允常于陛下身侧省事,未能亲眼得见。”

李譔望着眼神里带着些新奇的侍中,抬起手指晃了晃,“皇宫西侧有校阅之场以供羽林军蹋鞠竞赛,向将军也是京中一号健将,想必已看得牙痒痒。”

向宠目光灼灼,声调压制着内心振奋。“今日不踢但并非代表不比,文伟以为哪边会赢?”眼看双方僵持不下,费祎顺其自然不去判断分析,很无所谓地抱着双臂笑了,“休昭替祎猜,难得观此一趟,何不体会竞赛之趣。”向宠没能听到想象中费祎动用如簧翘舌说些引人发笑的戏谑回应,一时有些失意,但转而想到什么,“那赌注便为你帐中那坛丹阳佳酿稻米清。”费祎望向裁判身边盛满奖励的两樽酒具,感到有些渴了,“想来还不如赌博硬抢的轻松。”

董允的眼神朝抬起脚欲截足夺球的左者看去,又移向到奔跑向前绕开围堵护住脚边鞠球的右者,动作快若如飞,貌似不相上下,何况首次观看本就难以分辨,只得凭着感觉瞎蒙,“……允猜右边。”

“文伟,快说想要什么。”向宠瞥了眼那眸色更深的司马,语气出口坚定,“我也不客气,要你那柄削铁如泥的涪江环首刀。”校场中呼声更大,他们皆是看见位在中场的兵士拧扭摔胡作了一团,抱住对方的脖子压制在地,但互换攻防之势轻脱,顷刻左侧兵士甩掉纠缠的对手,将腿一伸撩走鞠球,见机传给别人迅速射入鞠室,霎那间胜负已定,向宠拍手叫好,对着场地内的兵士连连夸赞。

“哎,简直宛若战场拼杀!”李譔面露惊愕,深感汉中虎步兵刚猛原来如此。失去整坛美酒的人唯有长叹一口气,向宠内心满意,带着些力道搭上他肩头,笑吟吟地宽慰道,“戏若戎兵,以图其胜何尝不可。胜败乃兵家常事,察解言归,莫怨其非。”

天边霞色渐染,众人回到帐中,此时军中炊者已熟,简单饭菜凑合,吕乂看着三三两两捧起漆碗喝酒,落座后忍不住调侃,“若不是惦记已久的向将军提议,还不知道文伟如何舍得开好酒坛子。”

“诸君记得稍后还要检查账目,莫喝得过醉了。”董允已是半饱,停下来和声提醒,眼见吕乂从对面递过来新的一碗,内里荡漾汤水白中泛黄,“休昭不学他们,尝尝这个如何?”董允未凑近就凭敏感嗅觉闻到浓郁气味,以臂端起忐忑饮下,含在口中面露难色,未注意到近处内心惆怅的司马投来目光。原来味道独特,不似苦不似甜。

“那是牛奶,非羌胡者咸喝不惯,不过尤补虚赢,使人肥泽健壮,对一些伤病中兵士很好。”成藩带着微醺笑不拢口,转向专注进食的监军那边接着道,“军中原无此物,伯约说说是怎么个事。”

姜维听名字被提及,无奈将碗筷放下,耐心解释,“去年汶山郡叛乱,此郡向来由于山路崎岖疏于管理,尝有害伤良善之徒,欲脱离朝廷者。我与州中从事马忠、督将军张嶷往而平之,后便得以与羌民用铁器茶叶蜀锦一类换得牲畜马匹,军中伙食也更好些。”

董允浅尝一口就不喝了,置回桌面,费祎斜睨看他正扁嘴,抿来抿去,伸手将被冷落的碗夺过来,轻哼一声,“浪费。”而后自己端起那碗牛奶昂首而饮。

分明周围人员众多,董允看他还是那样目无旁人地放荡任性,斜了斜身体,抬腿在桌底下使劲一踹,叫得意洋洋的汉司马只得放弃品味自己喝过的碗,以防手上不稳泼得满脸白浊。幸好众人不是喝酒吃饭就是聊天,并未注意到那碗牛奶被换到费祎桌前。

董允仍是从容面色不改,上身端坐,在席面将脚板压回臀下。膝头被猛地一踢,费祎急忙放下白汤晃荡的漆碗,虽说不上多痛,但能感到使了劲。朝上威仪逮逮的侍中,凭靠波澜不惊的神情令人敬而远之,但唯有心思灵敏、多年相处的费祎心知,其实只要略加调戏,继而抱过来用手多抚几次,就能摸出那温润外表下的怨愤羞恼、被掩藏的心绪不宁。

意不在酒的军中司马脑海仍是在想董允的抿嘴动作,盖是口中牛奶浓厚味道祛不掉,应在舔嘬舌头吧。他忆着自己被冷落无视大半天,以手背擦拭完嘴角,态度轻率,语气漫不经心,“吕季阳碰得,我碰不得?”

董允拧着眉头瞧他,带着些许惊诧,微声而应,“于此有何关系——”话音未落,就感到一只手带着力道捏住了自己的脚腕。

费祎凝着目光,嗓音沙哑,“踢疼我了。”以四指绕过脚跟,虎口作钳状自后夹住整个关节,抬眸眼见董允神情严肃,缓缓作出口型,“无耻。”他以为还能做得更无耻,嘴角扬笑,手指顺着曲线向下滑入袜中,摸到微凉的脚背皮肤。

两人都不敢再多说话动作被他人发觉,何况常年身处战场的官兵本就耳目敏锐异常。娴于镇定的侍中故作无视地将眼神移开了,须臾过后没有预想中的在脆弱之处被刺痛惩罚,他今日行走活动了许久,脚上筋骨不免略有酸胀,而那温热的指腹摩过胫骨,留下一片暖意,稍稍弯曲按入脚踝凹陷,一下一下地揉。

“军中伙食粗糙,休昭、仲钦可吃饱了?”姜维想起两人皆是初次在军营用餐,望见董允侧目避开视线,眼角在夕色下似乎浮出微红,“尚可适从。”那作乱的人终于收了手,此时他被握过脚踝的整个小腿都是发软的。

众将盘算检查用度账目过后,不免话题又折回军事,论到深夜,最后留下的不过几人,李譔早已离开,于是唯剩董允一个文官默默守在旁边,自然插不进话。董允在南方长大,又不甚出远门,营帐中虽不很冷,逐渐睡着后伏在桌案微微蜷缩身体。费祎一面听着姜维说话,一面又时不时侧目偷笑他,众人不解,追问才肯解释,“休昭涵风骨亮节,凛乎难犯,却也有此光景。”

“文伟你与休昭相熟。让其在你寝帐过夜,应是无碍罢?”向宠在成都鲜少忙得如此晚,此时也困意蔓延,精神倦怠了,沿着桌边踱步,劝帐中各人回去休息。费祎伸臂摸到董允后背,食指隔着布料在肩胛骨的突起划圈,“休昭以为如何?”他垂下眸子,端详睡容恬静的侧脸,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欲望,只想要听其在众人面前自行同意才能满足。

“……好。”睡意沉沉的人不愿从困倦中清醒过来思考,费祎听着他迷糊低声,果然并未让内心自私可耻的想法失望落空,于是苦涩地笑了,“休昭,你明明也是男子,如何一点也不了解其他男子?”费祎将手臂架在董允腋下,按低了头靠在自己肩上,在守卫眼前,动作佯装和善地将其揽扶离开营帐,他很想那样询问出口,也心知到底会换得董允一脸困惑与厌恶。两人走近寝帐,到路旁火炬光线未能触及的阴影之下时,其中脚步摇晃蹒跚的,就被另一个拦腰打横抱起,几步到达帘门,掀开进入以后,不再有人能察觉到军事驻地寂夜中的隐秘。

董允睡倒于榻,而费祎随即覆压在上。他垂首用鼻尖蹭过身下人的侧颊,不可言说地许多次脑中预演过,将心心念念的人带到庇护自己熬过黑夜的地方,寂寞地抚慰身体时所在的一方矮塌,然后代替被褥给自己所想要的温度。

两人已大半年未有情事,而费祎每次返京以后都是激烈地要他的。

费祎捧着托起董允的脸,急切地吻过鼻梁和脸颊,喉头微动,“休昭、别睡,休昭……”语气宛若殷切恳求,摇尾乞怜的人暗藏内心沮丧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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