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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剧组群里发了条信息,叫他们注意开工时间之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,换了件轻便的浴袍去泡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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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点半。
秦奂拿着手机,对着短信,最后确认了一遍房号。
他来的时候穿得很清爽,只套了件薄卫衣和牛仔裤,也没化妆,像个刚毕业的单纯大学生——完全看不出来他今晚要做的事情。
他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,深吸了口气。
上午试戏的时候没感觉紧张,这会儿倒是惴惴不安的,思绪有点复杂,又有点恍惚,心跳快得要命。
杀人不过头点地。
他决绝地想,伸手敲了宁策的房门。
更何况,对方还是个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大美人,怎么算都不亏。
门里隐约传出一点淅沥的水声,听不太明晰。
像是有人打开了浴室的玻璃门,边往这边走边问:“客房服务吗?”
秦奂怔了下,不知道说什么好,就没答话,仍是敲门。
“我之前点的粥送到……”
咔哒。
模糊的声线伴着扑面而来的水汽,温暖地拂去了雨夜的寒意。
声音忽然变得清晰,也在瞬间戛然而止。
“是你?”宁策着实怔愣了一瞬间。
为了填上组里男四的缺,他今天面了不少人,但眼前这个无疑是给他带来最深印象的一个。
但这份印象,怎么说都不应该包括深更半夜,在自己住的房间门口看到对方。
秦奂咽了口唾沫。
不用多说,他就知道他敲门的时间不巧,宁策刚从浴缸里跨出来。
浴室的门大敞着,水雾缓慢蒸腾,暖色的灯光打在回廊上,空气中浮着昏沉的暧昧。
对方显然没来得及擦干身体,只披了件浴袍,打湿的发梢贴合着泛红的脸颊,滴答往下淌着水。
秦奂不受控制地注视着那滴小小的水珠,看它顺着漂亮的下颌线落下,在颈窝凹陷处聚成了晶莹的一小潭。然后顺着锁骨边缘滑下,在看不见的地方打湿成一点水渍。
对方的神态逐渐从惊讶演变成似笑非笑。
他的喉结滚了滚,想说句什么,出了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:“我……帮你擦干。”
宁策并不是什么初涉圈子的人,对于眼前这一幕,他比秦奂熟悉多了。
眼看着对方要伸手,他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那只手的触碰。
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他问。
秦奂好似猛然从幻梦中回神一般,眨了下眼,低声道:“知道。”
他看到宁策笑了下,很有一点轻慢的意思。
秦奂听出对方笑容里的未尽之意,但却奇异地没有多少不虞,只是浑身僵硬地杵在那里,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。
他能够察觉到,对方的目光正在自己的眉眼处细细逡巡,一寸一寸,含着不加掩饰的挑剔与评判,像是在打量一件是否合心意的商品。
于是他适时地安静下来,给对方留下品评的时间。
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,秦奂兀自在心中焦灼,却听宁策慢条斯理开了口。
“给我个理由。”他说。
他整了整浴袍,好整以暇地靠在了侧边的门板上。
这一层早被剧组包下来了,所有演员都签过保密协议,宫中号梦白推文台宁策并不担心这一幕被谁看见——没有谁会愿意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得罪上司,他有充足的时间。
“你来这里找我,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宁策看着他,“但你用什么确定,我会答应付出你要的对价呢?”
秦奂刚想开口,宁策止住了他。
“好好想。”他说,语气意味深长,“我不缺床伴。”
这个词语太过直白,几乎把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氛围挑破了,彻底摊在日光下。
秦奂攥着指节,下意识觉得难堪,好像有一股燥气腾一下从心底窜起来,烧得他面红耳赤,不敢再抬头直视那双深邃的、高高在上的眼睛。
“我想……”他咬着牙,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吐,“和您做个交易。”
“哦?”宁策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。
能跟他谈交易这个词的人不多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显然不在此列。
“说说看。”他收了收散漫的姿态,稍微站直了一些,只是眼神依然轻慢。
秦奂深呼吸了一口气,再开口时,声音冷静了不少:“我愿意做您的情人——您应该对我这张脸还算满意。”
不然,他也不会有接着往下谈的机会。
宁策哂笑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
这就是不否认的意思了。
秦奂定了定心神,心里有了一点底,接着说:“据我所知,您的工作室也有签约艺人——我想签在您手下,时限、薪酬和待遇可以全部由您确定。今天下午的时候,您应该也看到了我的……能力。”
说到这里,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:“我想,它有被投资的价值。”
宁策没有答复,只抱着手臂,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。
“你这笔买卖倒是划算。”他眯起眼睛,“我的工作室没有二线以下的艺人。上一个叫我这么从素人开始捧的,上个月刚拿了第二个最佳男演员。小同学,投资是要讲效益的。”
“……”秦奂沉默了一瞬,说,“我可以不要任何的角色,镜头和片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