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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他发现的时候,对方早就挂断了。
宁策意外了一瞬,想不到他这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,但手指已经先意识一步,回拨了过去。
电话接通得很快。
秦奂的声音带着笑,喊他:“阿策。”
“你现在在家吗?”
冬天的室外太冷了,宁策本来打算回房间继续工作,听他这么问,稍微怔了一瞬,下意识扫了一眼窗外的景象。
“我在。”他说,“怎么了。”
秦奂没有直接回答,笑道:“之前都没告诉你。我今天上午就杀了青,柴琰难得请一次客都没来及去,踩着点赶飞机回了b市。”
宁策的呼吸一窒,心里隐隐有几分预感:“你……”
“照理说,明天才是圣诞节,过了十二点我才能见到你。”秦奂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,“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,怎么办?”
正说着话,他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——与此同时,与宁策耳边的环境音重合在了一起。
宁策蓦地回过神,意识到那个可能性,心跳都急促了几分。
他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窗户,问: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……”
不用秦奂回答,下一秒,他就看见了——
在别墅的院子外,站着一个穿驼色大衣,长身玉立的身影。
大概是刚下飞机不久的缘故,秦奂身边还放着一只行李箱,一看就是来不及回家,就先来见他了。
远远地看见二楼窗边的宁策,秦奂抬起头,向他笑了一笑,又晃了下掌心的手机。
他的声音透过网线有一点失真,好在温柔与爱意并不通过无线电与金属介质传播,仅仅是听见,就能将情绪完整地带给他太久没见的心上人。
“允许我先斩后奏一下。”秦奂揶揄道,“电影明天才公映。但是我在你家附近找了一家可以点播的私人影院,已经买好了票。”
顿了一顿,又放低了声音,像是耳语似的,笑问:“我们两个人去看,好不好?”
—
“……”
宁策足足失语了半晌。
照理说,他不该理会这样一时兴起的疯话。
如今的秦奂早不是以前名不见经传的时候,走在街上,有大把的人能叫出他的名字——何况两人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,几乎到了风口浪尖上,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。
即使秦奂不爱惜羽毛,宁策也应该替他把控好度。
“……你疯了吗?”
他哑声问。
“家里又不是没有放映室,为什么非要去外面?”
秦奂知道他在说什么,但他今天既然出现在这里,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。
“没疯,我很冷静。”秦奂坦荡道,“先不说是私人影院的包厢,不会有人看见。就算有人拍到了一次,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们还会有很多电影,也会去很多次影院。”
“至于旁人怎么揣测……”
是师生,是知己,还是所谓的情人。
他哂笑了一声,道:“随便他们猜去吧。”
宁策:“……”
十二月的夜晚,四野冷且幽谧,唯有几束路灯不发一言地照着。
“所以,就今晚。”
秦奂抬起头,隔着夜色,执着地远远望着他。
他的声音穿过电话线,认真又专注:“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【??作者有话说】
简思辰:活呗,谁能活过你俩:)
晚上还有一更,我试试能不能连夜把他俩凑一块了
◇ 山海皆可平(修)
宁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。
在他人生的前几十年里,从未有过这样叛经离道的行为。
他的理智在反复告诫他,这样风险太大了,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,总不能为了一时的刺激完全不考虑怎么收场。
但与此同时,心底却冒出另一个陌生的声音,他在问——去他妈的风险,我为什么不能放纵一次?
他和秦奂通着话,简思辰的来电不停地出现在屏幕上方,即使被占着线,仍然锲而不舍。
宁策思考了五秒钟,极其冷静地挂断了他的电话,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,然后告诉秦奂:
“等我五分钟,我现在下来。”
—
秦奂订的私人影院就在离宁策家不远的街上,预约的是单独的场次,观众除了他们没有别人。
也是在这里,宁策终于看到了那部被不同的人耳提面命多次的新电影。
影片开场前,秦奂去柜台买了一桶爆米花——这现在已经是他看电影时的下意识习惯了,放在两人中间,然后提前给宁策打预防针:
“就是一部典型的商业片,别抱太大的期待。”
宁策瞥了一眼那个红底白条,看着十分喜庆的圆桶,隐约笑了声:“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?”
“你是。”秦奂半开玩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“所以你来批评指正。”
宁策轻轻一哂,没有对他的话做评价。
正如秦奂所说的,他参演的第二部电影是一部典型的商业片,没什么高深的立意和复杂的剪辑手法,连情节都算不上叫人眼前一亮。前半段的故事铺垫之后,后期就开始频繁地制造冲突和煽情。
秦奂本来以为他老师会看不上这样的片子,电影放映到一半,视线就有意无意地往他那边瞟,结果被宁策抓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