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(1 / 1)
直到某次她与母亲放学回家遇到锦安然母女,闲聊中她建议锦安然进入绘画班和自己一起学习。
当锦安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后,她感觉自己的十五岁的世界全是粉色的云朵。
她对小锦安然温柔地笑,小锦安然也回了她一个甜甜的笑。
当一切都那么顺利,她和锦安然走的越来越近时,一场意外毁了锦安然的家庭,也将她的至宝毁灭得分崩离析。
自己在发生意外的一个月里都没有停下来过,停了学校的课,公安局和医院两头跑,去公安局是需要她这个除开锦安然父母之外与锦安然走的最近的人,目睹了案发现场的人去做笔录;去医院则是需要安慰精神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锦安然。
苏如萱在意外发生之后没有多嘴任何一句话,她支持着自己的女儿,但是心里也清楚,苏以冬拚尽全力保护的这段关系其实十分脆弱,只需要轻轻一碰,便会四分五裂。
在唐素馨抢救无效后,锦天雄以多项罪名被捕入狱,锦安然被祖辈领走,去了锡州的另一侧。
她知道自己也要回到正常的生活,但是还是会在周末赶很远的路去探望锦安然。
锦安然每次看到她,都会紧紧地抱住她,仿佛要把她融进身体,永远都不松开。
她心里清楚,她就是锦安然那段至暗时间里唯一的希望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两个月,在苏以冬十六岁生日那天,她的母亲告诉她自己要改嫁了。
对方是一个很好的男人,至少比她原来的孽种父亲强,她也懂事,她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都是母亲单独撑起来的,所以她不能反对母亲追求自己的幸福。
可是时间太赶了,离开锡州时,她连对锦安然告别的时间都没有。
没想到来不及的告别酿成了这般祸根。
“我想着并无大碍,很小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,一开始就会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到,听不见,无法动弹,身边全是虚无的空洞。后来我慢慢学会了控制情绪,控制回忆,发病的概率低了很多,但是每当情绪上涌,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它的复发。”
锦安然的声音很平淡,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水面,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失神所带来的困扰。
苏以冬感觉胸腔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,鼻尖与眼眶酸疼得厉害。
她尽力压抑着自己莫名想流泪的情绪,故作无意地咳嗽了两声。
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陪着你,真的很对不起。
但还好,我重新找到了你,我要用尽我的一切来弥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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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几位心理医生的朋友,对你这种情况有过了解,告诉我你可能是轻微的抑郁症,或者创伤后应激综合症。”
她害怕锦安然会没法接受,故意将声音拉的很小。
“我知道,我自己有去看过医生,他们告诉我是ptsd,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进行特定的治疗,”她淡淡地回应,“我没时间看病,也没有钱买药。”
我什么都不需要,这是我应得的惩罚。
是我的懦弱逃避没能挽救我的母亲,是我没有能力拯救我的人生。
苏以冬感觉有点没法专心开车,所有的心思全在锦安然的身上,于是在进入街道后,她放缓了速度,不紧不慢地对锦安然诉说:“不需要吃药,也用不着浪费时间去看医生,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锦安然疑惑地看向她,不一会小心翼翼地问:“什么办法?”
苏以冬将靠近路边的暂停区,路旁是一家看起来很大的宠物店,闪烁着绚丽的灯光。
“你在车里等我一下。”
她打开车门,故作神秘地说。
星辰
苏以冬进去了大概十五分钟,跟门口的店员交涉了一会,随后店员拿出了一个背包大小的粉色拱形笼子,递给了她。
又多讲了两句,脸上洋溢开了笑容,应该是手续都办完了,转身推开门。
因为是出来聚餐,苏以冬穿的是一条比较休闲的半身雪纺裙,淡黄色的裙身随着开门而带过的风轻轻飘起,刻画出有些飘飘然的动感。
她一直保持着微笑,回到车身旁,将粉色的拱形笼子塞到了后座,然后坐进驾驶室。
锦安然看着光亮无法彻照的后座,那个笼子是全封闭的,连个窗户都没有,根本看不到里面会是什么。
但是她没有多问。
“我在国外有个朋友,告诉我有一种给宠物办理的证件,叫做esa,翻译过来就是情感支持宠物,有很多宠物都在esa的名单上,它们可以在无形的陪伴中疏导很多心理的问题。”
锦安然微微张口,想要说些什么,可是一想到苏以冬如此认真的关心着自己,最终还是抿了抿唇。
“esa什么的无所谓,我只是想要送你一隻宠物,所以我询问了她什么样的宠物适合一点,”她顿了顿,卖起了关子,“你是要现在看就,还是等回去了再看?”
锦安然感觉那个笼子好安静,虽然不知道藏在里面的是个什么小家伙,但是现在肯定在深深地熟睡着。
她不想吵醒这位睡梦中的新朋友,也不想让新鲜感消失得那么快。
“我们……回去吧。”她别过头,视线落在车前的道路上。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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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车后,锦安然主动接过笼子,捧在自己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