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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郡王据说跋扈嚣张务必,只怕是个难伺候的主。
掌事公公萧桥远远便看见了时佑安,吊着一颗心弯腰小步跑过来:“殿下万安,奴才见过殿下。”
时佑安被萧桥的态度弄的惶恐,连忙抬手扶他:“公公不必多礼,快起来罢。”
声音谦和,还带着些许少年音。
萧桥一愣,下意识抬头看去。
时佑安那张乖巧而不失矜贵的脸就映入眼帘。
这、这便是传闻的狠辣郡王?
这、跟传闻简直毫不相关啊!
不单单是萧桥,身后躬身候着时佑安的一行人一个个也惊掉了下巴。
传闻不好相与的郡王,竟然长的、长的这般……
好看。
简直是仙一样的美人!
时佑安自然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知,待萧桥起身后便将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。
末了还带着不好意思加上一句“莫要告诉圣上”。
他的眼睛润润的,眼尾因为羞涩还带着些许粉意。
萧桥忍不住暗自捶胸顿足:
——这就是传闻的嚣张郡王?啊?啊!
然而让工造局上下更震惊的还在后面。
虽然郡王殿下看着不似那般难伺候,只是他出身高贵,哪怕在迎接入宫做郡王之前也是侯府嫡子。
如此尊贵无比之人,便是脾性再好,只怕也会有不少皇室中人的坏脾气。
譬如盛气凌人、骄横傲慢。
只是当萧桥细细教给时佑安如何打磨玉器后,他们便看到时佑安态度谦和,问的又详细,甚至亲自上手处理。
众人面面相觑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宫里的贵人竟也愿意做这些脏活吗?
时佑安学的认真,全然没有注意到整个工造局上下对他观感的大转变。
玉器打磨是一个精细活,稍有不慎整个玉件都要回炉重造。
时佑安埋头学了一下午,等他再抬头的时候,天已经深了。
晚上的游春宴就要开始了。
他只好匆匆丢下手中的东西:“还望公公为我保管好此物,明日我还会来做。”
萧桥做了大半辈子的玉件,现下对时佑安喜欢的很,忙回道:“殿下且放心。”
郡王殿下如此平易近人,脾气又好,又是何人传出那等谣言污蔑殿下的声誉?
他目送时佑安离开,忍不住疑惑地想着。
游春宴设在宫里的燕回阁,旁边就是御花园和熙清池。
时佑安只身一人过去,还未走到燕回阁就被人拦下。
拦住他的是个一身漠北装束的侍女。
侍女衣着清凉,哪怕如今京城正是寒冷她也没有穿什么太厚的衣服,半截手臂露在外面,头上带着层层叠叠的华丽饰品。
“漠北圣子在此,你且绕道去。”
侍女说话毫不客气,仰着下巴道:“勿要冲撞了我们圣子大人。”
什么圣子?
时佑安好奇地看了一眼,那侍女身后站着一个北漠装束的男孩,衣着却比正常的漠北男子要清凉许多,只能看到一个背影,看不到全脸。
只是单看背影,这个“圣子”身形纤弱,露出一截嫩白的脖颈,举手投足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漠北人。
“看什么看!”侍女眉头一皱,伸手狠狠推了时佑安一把,“大人圣颜,岂能容你窥视!”
侍女的声音很大,随即便引来了身后圣子的注意。
“科娜雅,不得无礼。”
被唤作科娜雅的侍女慌忙地低下头。
圣子转过身,时佑安便看到他脸上被红色丝绸蒙着,只能隐约露出一个细腻白净的下巴。
“我们漠北首次来访,应当对大兆以礼相待。”
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气,听起来却像是刻意吊起,夹杂着些许柔和婉转。
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一半。
感受到奇怪的氛围,时佑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不再多言,抬脚就要绕路走,却被身后的圣子叫住。
“你也是受邀参加游春宴?”
时佑安抿着嘴点点头。
圣子挡在丝绸后面的眼睛盯着时佑安的脸看了好一会儿,半响,忽然换了个语气道:“上有所好,下必投之。果然是这个道理。”
身旁的侍女们也顺着圣子的目光大量着时佑安,眼神陡然变的警惕。
“圣子大人,”科娜雅低声询问,“这人的长相……我们要不要……”
其余侍女默不作声,悄悄将时佑安围起来。
察觉到氛围不对,时佑安一头雾水。
什么情况?
他也没做什么啊?
不知科娜雅说了些什么,那圣子却是摇了摇头,目光又落在时佑安茫然小巧的脸上,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情绪。
“既是别人送进来的小玩物,我就是杀了他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他轻飘飘一句话,带着与刚才全然不同的轻蔑与随意。
“只是身在皇宫,还是要注意的好。”圣子轻声说,“不若刮花了他的脸,倒也去了一个威胁。”
“来日皇帝问起,便说是他冲撞了我,想来中原皇帝也不会为这等没身份的人物对我漠北王庭动怒。”
一箭
他透过红绸看过来,眼底杀意迸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