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闵广微走到时佑安面前,直接打断他的话:“你怎么不喜欢呢?你主动去亲皇帝,主动揽着他的手臂,甚至主动和他……上床。“
话音刚落,时佑安脸色顿时有些难看。
“……你在说什么……”时佑安挣扎着开口,委屈地说,“我没有和圣上……”
“你怎么可能没有?”闵广微忽然提高了声音,眼神有些冷淡,“你们两人,每日都待在一起,像你这样的人,哪个男子能忍住?”
“况且,你也很喜欢吧?”
“你应该很喜欢被——”
时佑安嘴唇血色尽褪,他抬手给了闵广微一个巴掌。
很轻,力道几乎可以忽略的巴掌。
闵广微的脸稍稍偏过去,只露出一条薄耸的侧脸。
“……我不想再看到你了,”时佑安紧紧抿着嘴巴,撇开眼睛不去看他,手指死死地拽着下摆,“永远都不想。”
说罢,他便转身离去。
闵广微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,掌心的鲜血粘在鹤发之上,星星点点地挂在浓密雪白的睫毛中间。
他抬眼遥遥望去,只能看到一片转瞬即逝的衣角。
雷雨之后,闵广微果然消失了。
戚长璟自然打听到了那天发生的事,随即勃然大怒,立马派人去太后宫中要把闵广微逐出京城。
然而闵广微已经走了。
谁也不知道,他是什么时候,又是怎么走的。
时佑安先是做噩梦,之后又被闵广微恶语相向,更是心中郁结,整日寡欢地呆在承乾殿不出来。
戚长璟为了陪他,只好又把折子都搬到了承乾殿,一边批折子一边同时佑安说话。
不过很快,一件事就打破了时佑安低落的情绪。
马球赛已经准备好了。
刚开始薛鸿得知不能再教时佑安骑马后还十分遗憾,不停地追问着是不是在嫌弃他技术不好,等到时佑安最终没忍住告诉他是圣上要亲自教之后,才让薛鸿停下了询问。
“也是,”他挠挠头,“唉,圣上确实比我的骑术好很多。”
不能教时佑安骑马,薛鸿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组织马球比赛上。
原本他打算和好友办一场友谊赛,然而中途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,有另一伙人也非要加进来。
为首的叫赵吉昌。
京城这些高门子弟也有自己的圈子,并不是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好。
像薛鸿,因为家世显赫,父亲乃从一品定国公,非常人所不能比,无论是巴结的还是真心相交的都不在少数。
而赵吉昌,则是另一拨人。
赵吉昌的赵家并不是王公世家,恰恰相反,只是一个比较有钱的皇商而已。
但赵吉昌的姑母,也就是赵夫人,乃是武镇侯的原配夫人。
白绾真是赵吉昌的表姐。
有这层关系在,赵吉昌在京城的地位直线上升,更是许多人上赶着巴结。
只是对于像薛鸿他们这些真正的世家子弟,自然对这种攀附的外人看不上。
然而赵吉昌嚣张惯了,打着武镇侯的名义一定要加入球赛,薛鸿几人推辞不得,只能应下。
这场友谊赛便正式演变为对抗赛。
比赛当日,球场上人山人海。
时佑安在众人的簇拥下入座,陪同的太监立在左右,头顶还支起了帐篷,挡住炎炎烈日。
赵吉昌看见时佑安坐好,随即侧目看了身后的队友一眼。
队友点点头,示意看到了。
锣声三响,比赛开始。
薛鸿骑着马率先出击,球杖下的球仿佛黏住一般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。
身后赵吉昌队的人紧紧跟随其后,左右各有两人骑马夹行,势要夺过球。
场上一片叫好,震天响的呼喊声一浪又一浪地掀起顶棚。
“咣当!”
“薛鸿队进一球!”
薛鸿几人顿时兴高采烈地扬起球杖挥舞起来。
顶着一张发红的脸,薛鸿偷偷看向看台,见时佑安也在看他,顿时腰杆挺的笔直,大声道:“殿下在看我们呢,加把劲儿,别让他们进一球!”
队友们皆应声。
第二场开始。
赵吉昌先发,结果跑了没几步就被薛鸿队里的一人截胡,那人顶着两人左右夹击的压力,找准机会猛地一挥。
“薛鸿队进二球!”
时佑安同看台上的其他人一起起身,也顾不得头顶的汗,激烈地鼓起掌来。
然而无人注意身后赵吉昌愈发阴沉的脸。
第三场进行时,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薛鸿手中。
他鼓着脸,英气勃勃地骑着马就要冲到前面,马腿却忽然被杆子绊了一下。
薛鸿哀嚎一声,一不留神翻滚下来,腿骨“咔嚓”一声响。
场上马速飞快,这样摔在地上自然危险万分。
时佑安急忙让身边的侍卫下去把薛鸿拉出来。
然而赵吉昌身后的一个人已经挥动起球杖,猛地一击
—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那球带着强劲的力道,直冲着时佑安飞去。
下一刻,有人凌空而起,长腿裹着风猛地一踹,就将那球踢到地上。
戚长璟挡在时佑安身前,目光凌厉地看向赵吉昌。
作者有话说:
骤驱击拂,风驱电逝:源自唐《唐摭言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