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侧身转臂著马腹,霹雳应手神球驰:源自《汴泗交流赠张仆射》唐·韩愈
亲自上场
这一脚飞踢丝毫不拖泥带水, 看的众人心高高悬起。
戚长璟一身玄色腾云龙常服,单手负身而立,径直盯着赵吉昌。
场上一片混乱, 下场的侍卫赶紧将断了腿的薛鸿背起来,乱跑的马匹被别人牢牢拴住, 十几人纷纷下马行礼。
“草民参见陛下。“
时佑安尚且还没从刚才那一脚反应过来, 眼下才冒出些许冷汗。
若不是圣上, 他只怕要被直接砸中脸了。
戚长璟缓慢地转了转手腕:“击球者何人?”
赵吉昌跪俯在地上,闻言顿时脸色煞白。
静默片刻,赵吉昌身后的一人缓缓起身, 抖着声音道:“是、是小人。”
谁能想到,今天这场马球赛,圣上也会亲临?!
“为何将球击向郡王?”戚长璟声音发沉, “朕亲眼所见,你不必狡辩。”
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 哭着喊:“陛下!小人、小人不是故意的!方才……对!方才是薛鸿摔倒了, 小人一个不留神,打偏了而已!求圣上明鉴啊!”
旁边正被急忙赶来的郎中绑腿的薛鸿疼的面如银纸,闻言却还是挣扎着起身,破口大骂:“你这天杀的狗才!方才分明是你们的人一杆子把我的马腿打翻, 才让我掉下去, 如今你还敢狡辩!”
他忍着疼,几乎不敢去看台上的时佑安。
都怪他!非要办什么比赛, 如今倒好,受了伤不说, 还差点害了殿下!
那人只是涕泗横流, 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:“……陛下……求陛下明鉴……小人真的、真的不是有意的!”
戚长璟毫不留情, 直接开口:“你若是能说出幕后指使之人,朕留你一命。”
跪着的人闻言身子一抖,头却埋的更低了。
身后的赵吉昌屏住呼吸,死死地盯着地面。
见他沉默不语,戚长璟摸了摸手上的扳指,倏然笑出声。
“……朕也许久不曾打过马球了,如今见诸位儿郎打的如此激烈,也难得有了兴致。”
他挥挥手,示意身后的太监递上一个球杖。
“薛编修腿受了伤,朕来替他的位置,和你们来上一局。”戚长璟笑着说,随即缓步走下来,随意牵上一匹马,翻身而上。
赵吉昌咽了咽唾沫,仓皇地抬头,挤出一个笑来:“……陛下,马球激烈,容易误伤,若是您亲自上场,小人担心……龙体受损……”
“无妨,”戚长璟拽着马,轻拍了拍马头以示安慰,“朕不会怪罪于你们。”
天子已经开口,其他人自然不敢拒绝。
言语之间,所有人只好再次上马,开始比赛。
因为戚长璟在场,其他人明显有些畏手畏脚,没过多久,球就彻底掌握在戚长璟球杖之下。
赵吉昌一队的几人象征性地拦了一会儿,故意放水让戚长璟进球。
只是这样大的机会,戚长璟却骑着马在场上飞驰,球杖迟迟没有动作。
赵吉昌从这一场开始就畏头畏尾,与戚长璟的距离拉的远远的,基本不近身。
他骑着马晃到接球处,正要象征性地挡挡空隙,一转身就看到球直直冲过来。
戚长璟竟然趁着他靠近接球点才击球!
球速度奇快,赵吉昌白着脸,双手抖如糠筛——
“彭——!”
场上惊呼一声,围观的百姓纷纷起身,一个个垫着脚往前挤着看。
赵吉昌整个鼻子都被打歪,眼角和鼻下鲜血直流。
他趴在地上,一张嘴,掉出两个带血的门牙出来。
而被戚长璟击出的球竟然顺着赵吉昌的脸,径直冲过了接球点。
时佑安拧眉看着狼狈又恶心的赵吉昌,不想看又忍不住看。
还是戚长璟丢开了球杖,走过去捂住了时佑安的眼睛。
赵吉昌拼命捂着流血的鼻子,痛苦地嚎叫着,在地上翻来滚去。
场上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,无人应声。
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,这分明是圣上故意为之。
只是圣上待人一向仁厚,也不知今日为何要这般刁难于赵吉昌。
这么重的力道,只怕之后赵吉昌要毁容了。
两个侍卫上前,粗暴地拖着满脸鲜血的赵吉昌,手一松,将他丢到戚长璟脚下。
“朕许久不打马球,有些生疏了,”戚长璟带着轻飘飘的笑,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帕子,擦了擦手,“赵公子莫怪。”
赵吉昌哪能不知道戚长璟是有意为之,却也不敢有丝毫怨气,努力爬起身谢罪:“陛下教训的是……是小人、小人伤了郡王殿下在先……”
他忍着疼,爬过去抓着戚长璟的靴子,凄声道:“……小人只是、只想着表姐因郡王殿下受罚,今日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殿下一番……”
身后纪得全听着赵吉昌这番话,忍不住连连皱眉。
真是个蠢材!
没有丝毫的敏感性,一门心思只想着抱武镇侯的大腿,却是连更尊贵的人都得罪了!
戚长璟眉心微皱,抬眼看向纪得全。
纪得全急忙道:“他说的表姐应当是武镇侯独女白绾真白小姐。”
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,戚长璟难掩厌弃之色,只道:“去告诉白逢,倘若再管不住他的旁族家人,也不必再当什么侯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