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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吻并不缠绵,她甚至没有张嘴,闭得很紧,只感觉舌尖描绘唇角,薄荷糖的气息在交缠。
赵初歇猛地挣脱,一巴掌甩在他脸上,另一只手用力擦嘴唇。
她颤抖着手:“你给我……”
滚字还没落下,时明舟掀起眼睛无声地看她,舌尖抵了抵肿疼的脸颊,下手可真狠啊。
“是你先吻我的,先叫我哥哥,被牙齿咬破的皮到现在都在疼……”
在赵初歇冷然又阴郁、几乎快要杀人的目光里,他继续说,“你觉得哪个男人能受得住?你以为我坐怀不乱吗?我不是,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,看到喜欢的女人吻自己,不管是她出于什么目的。”
她再也听不下去,吼道:“下半身思考的动物。”
“对,我是。我说了我是狗。”
赵初歇被他气到不行,胸腔里的火烧得理不清。
时明舟心里是难堪的,他自有骄傲在,也并非不依不饶的人,他恼的是这女人翻脸不认人的冷漠态度。
他偏要纠缠,认死理:“我需要你负责,需要赔偿,我……”
赵初歇难以置信:“无耻。”
“是,我无耻,可你扪心自问,我他妈是鸭吗?就算是鸭受伤了也会给点钱安慰几句吧。你呢,拍拍屁股就走,找我一顿好找,你以为……”
赵初歇掏出手机:“二维码,我转钱给你。”
时明舟咬牙切齿:“犯法。”
“你还知道犯法?”
时明舟偃旗息鼓。
看他吃瘪,赵初歇笑笑,有些冷意。
时明舟想了想,不再和她针锋相对,这不是他的本意:“赵初歇,我不是死缠烂打的狗,我只要一个答案……”
“我有喜欢的人。”她快言快语,意思是我不喜欢你。
时明舟不在意:“从始至终,我只有一个要求。我陪你去见他,你们俩坐下来好好聊,如果你们没有和好,你考虑考虑我,我排队。”
时明舟这人是有点偏执的。
赵初歇深呼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冷静。
过了很久,她终于想到一句话,反问:“如果和好怎么办?”
他一怔,眼神黯淡几分,张了张干哑的唇:“我祝福你。”而不是你们。
“好,我们会和好的。”赵初歇笃定。
“那就让我先跟着你。”
“有病!”
这人是真的有病,病得不轻。
两人一路沉默无声回到酒店,赵初歇看也没看他合上门,隔着门板却听到他说:“不要不告而别。”
赵初歇扯扯唇角,懒得理。
她躺在床上,心口堵着一口郁气,真是好多年没人敢给她气受了。
越想越烦躁,索性起身抽着烟,思索该怎么解决时明舟这人。
她说谎了。
许祈是不可能和她和好。
赵初歇烦闷地仰头,薄唇吐出烟圈,思绪游走。
偷偷离开?万一他阴魂不散怎么办;再陪他睡一次,让他别纠缠到底?
疯了。
赵初歇想不出合适的办法,直至睡着后,也没想到。
她做噩梦了,也不算噩梦。她梦到自己被狗追赶,她跑啊跑啊脚下一滑摔倒在地,被狗逮住机会,咬了一口。
赵初歇陡然从梦里惊醒,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小腿,还真摸到个凹凸不平的牙印。
这个王八蛋犊子无耻之徒,啃哪里不好,怎么这里也上嘴啃。
赵初歇骂完,头脑清醒毫无睡意,发着呆。
那晚折腾到很晚才睡着,脑中全是无耻的时明舟。
第二天十点,赵初歇拉开门,隔壁的门也开了。
她没打招呼,时明舟也不吭声,默声跟在身后。
赵初歇进了一家早餐店,点食物坐下,时明舟坐在对面,她吃什么他点什么。
食物到了,她拿起筷子吃,他也跟着吃。
老板是汉人,拿着两杯酥油茶送过来,笑眯眯地说:“吵架啦?”他看向时明舟,“是男人就主动说个软话,何必出来玩闹不开心。”
时明舟看了看赵初歇,应下好心老板的忠告。
赵初歇低下头吃面,神情没有变化。
她和许祈第一次出去旅游也吵过,其实是一个很小的事,碰到她心情不好,到最后也是他主动服软。
他不会说“好啦好啦我错了”“我错了行了吧”,他会很认真地跟她道歉,说下次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。
后来他真的没再犯了。
许祈是个好好恋人,是她不好。
吃完东西,赵初歇戴好围巾出来,拦了一辆车去布达拉宫。
时明舟趁机也钻了进去。
司机看两人一个前一个后,但又不像陌生人,摇摇头搞不懂出来玩还吵架。
到了布达拉宫,赵初歇没进去,只在附近逛了逛,周边全是纪念品,她一一看过去,什么也没买。
她逛得很随意,又步行绕去大昭寺。
还是没进去,远远矗立,看着大昭寺的方向。
风很大肆意胡乱地吹拂,吹散了头发和围巾,时明舟静静望着她,那一瞬间,他能感知她周身的孤寂和凋零。
他曾经以为赵初歇是一个洒脱的人,却未曾想,她和自己竟是一路人。
多可悲的一路人。
他做不到说放手,那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