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(2 / 2)
,话鲜少,况且她不是和维唐走得很近吗?素日我对她及她对我的态度也挺疏离冷淡,两厢对比之下,还是我和你之间最好。”讲罢,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,抬手替她挽了挽湿漉漉的长发。
得到满意回答的芳漪螓首咬唇偷笑,复敛却笑意,慢慢仰首,眨巴着水汽濛濛的瞳眸定定瞧向跟前人,语声沉重,“可阿耶在为我行笄礼那日,有意把我许配给维唐阿兄。”
月桓上扬的嘴角微微往下一耷,目中光芒陡灭,添了几许不甘落寞,苦笑着问她:“那你喜欢莫维唐吗?”
看着他面上郑重神色,芳漪略微迟疑后肯定地颔了颔首,“我确实是喜欢维唐阿兄。”
在月桓愈发黯淡的眼神与神情中,再次开口说道:“但,我对维唐阿兄的喜欢,仅仅是妹妹待兄长的那般喜欢,并没有那种如同阿耶和阿娘间相濡以沫的情意。”
从小到大维唐阿兄都待自己极好,可有些情意不是说有便有。
纵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如若不是心中所爱也不能强求,是以阿耶私底下提及这件事的时候,自己是直接拒绝并点明了意愿。
伴随少女婉转清冽的嗓音,月桓的脸色一点点由阴转晴,唇际笑意盎然:“既是这般我犹有机会,对不对!”
“机会是有,不过并不是给你的。据我所知,月郎君身侧已有许多娇俏可人的表妹围绕,我慕芳漪不奢求什么只希望未来夫君唯有我一个人,夫婿身边没有三妻四妾是我同家人最大亦是唯一的要求。”
芳漪神情严肃,可见说出这番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。
“那你怎就知我娶了你后,还会有三妻四妾?”她抿唇不语视线挪向别处,摆明不欲再谈,月桓哑然失笑:“罢了,你若不信也无碍,日后且看我的行动表现再说,只要你不答允莫府的求亲便好,我有机会便好。”
未待她再开口讲话,人已快速推开窗牖,跃出窗外消失在视野中。
“就、就这么走了……”芳漪跺跺脚,瘪嘴嘟囔:“没诚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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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上人
翌日清早,她自悠长的睡梦中若有似无地闻到一股辛夷花的馨香,逐渐转醒后心内好奇就循着淡淡的香味一步步走到窗前。
打开窗牖后她发现有一尊插着大束辛夷花的白瓷花瓶,正姿态娉婷地立着,纤长枝条形状柔美,剔透露珠沾在粉红娇嫩的花上,格外赏心悦目。
阵阵恬淡幽香使她的心情大好,见花瓶下面还压了一张洒金笺,便取了来仔细端详上面隽永的墨迹,阅完不禁面颊发烫。
原来是月桓书了一首《诗经·郑风·野有蔓草》。
“有美一人,婉如清扬。邂逅相遇,与子偕臧。”
床榻旁的芳漪呢喃出声,她轻轻抚上月桓的脸庞,眼眶渐渐湿润。
“我好想看你自烟波浩渺的水面棹舟归来,在杨柳岸边对我浅唱低吟这首诗辞,我好想听……已想了许久。”
自幼青梅竹马的感情,坠崖时的生死相随,早已积淀于心难以磨灭,又怎会无动于衷。
“月桓……”
长夜阒寂,万物蛰伏黑暗之中修养生息,潺潺月光伴星辉淌入里屋,照射在床榻前伏身埋首的少女身上,压抑地啜泣声低低响起,不知哭泣了有多久,头顶忽而传来一把沙哑的嗓音:“你当真什么都答允我?”
这声音好耳熟啊!
芳漪怔怔地抬首望进那双熟悉深邃的眼眸里,登时呆愕住,眼尾的一颗泪直直滑落到下颌。
“怎么才几天的工夫便不认识我了?”
月桓撑臂慢慢坐直身体,屈指轻弹了她的额头,英俊面孔挂满戏谑笑意,侃侃问道:“原想着一觉醒来就吟唱《野有蔓草》,可你却是呆头呆脑不认得我,暂且不唱了。”
缓过神来的芳漪鼻子倏地一酸,趴在榻畔,带着哭腔泣道:“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!是,我什么都答允你,不唱便不唱,都依你。”
这连日来心中积攒的惶惶难安,终化作开闸的泪水一股脑倾泻而出。
面前娇俏人儿哭得眼泡微肿,形容憔悴,月桓看在眼里自是万般心疼,遂展臂把人揽入怀中,紧紧拥着她。
他抚摸着那似泼墨般的乌发,轻轻浅浅的嗓音响起:“怎么又哭鼻子呢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,倘若再哭下去怕是床榻上该没法住人了。”
“哭都不让哭,你也太霸道。”芳漪甫闻这话破涕为笑即刻辩驳,愤懑地将埋在月桓胸前的头扬起,孰料正对上一双璀璨生辉的眼瞳,融融暖意令人倍感熨帖舒慰。
床榻上,两人挨得极近,几乎是鼻尖贴鼻尖,澄澈的瞳眸中无比清晰地倒映出彼此的身影,跃动烛火拉长了二人的影子,交叠在一起,无端端产生几缕暧昧情愫。
月桓低首瞧着芳漪纤密的长睫颤若风中蝶翅,晕满红霞的俏丽面庞带着丝缕羞赧,将女儿家唯美娇态尽收眼底,瞳孔黢黑一片宛若无边无垠的深海,暗自汹涌着灼热不明的情绪。
“你、你且松开手。”
芳漪咬着唇,红着的脸蛋像是熟透的虾子般冒着腾腾热气,使劲搡了搡月桓禁锢自己腰肢的手臂,不料下颌一紧脸庞随之微仰,看着他压下来的唇,倏忽瞠圆了眼睛,木呆呆地任由他为非作歹。
素有端方君子之称的月郎君抓准时机,垂首噙住那片渴望已久的柔软,辗转徘徊攻陷每一寸土地,秉持着怀柔策略一点点撬动齿关,勾缠住步步退缩的小舌,一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,五指滑进锦缎般的柔软发丝中,一手牢牢箍住她纤细的腰肢,两具炙热躯体贴得严丝合缝。
唇齿间糯软濡湿,带着一种温柔怜惜的力道碾磨探入,使芳漪灵台出现了短暂的混沌迷眩,涨红了耳根,整个人不由酥软在少年的怀间,微微阖眼给予羞涩回应,悄悄伸出手揽住他。
窗外皎皎明月拢来朵云翳,似害羞少女半遮半掩,案上烛焰昏暖,融融照耀着一双璧人。
起初,这个吻是浅尝辄止轻柔绵软,到后来随时间的推移愈加激烈深入,小小一方天地里充满温软旖旎的氛围,心脏也因此欢欣地悸动着,仿佛是填补了心底久久空落的一角缺憾。
终于月桓率先离开了芳漪娇艳欲滴的红唇,垂首抵着她的额头,嘴角噙满餍足笑容,指尖捻揉上柔嫩耳珠,像调戏般朝她耳廓里呵吐着热气。
“你……”芳漪的耳朵是个敏感之处,叫这热气弄得耳根痒痒,被人调戏自是含羞夹恼,双手轻轻地推开月桓,美目斜斜瞪向他,脸色酡红,翕张着红唇,欲语还休之态展露无遗。
却不知,她此般更添诱人风情。
视线紧摄住含羞带怯的某人,月桓清隽面容噙笑,身体前倾伸臂把人再次揽到怀中,唇际挂着一丝坏笑,继续坏心眼地呵吐着热气,温哑的嗓音像把小勾子挠得人心直泛痒痒。
“哦?我怎么了?”
靠在月桓肩窝里的芳漪媚态万千,眼瞳似水,委实是抵挡不了这般攻势,飞快推开了人,晃眼瞥见他欲再朝自己靠近,吓得忙不迭跑下床榻,从小食盒里面捧出一个用热水烫着的药盅并瓷勺,搁在榻上。
“你现在先把药喝了,然后便洗洗睡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