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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老婆你认识?”闻宴祁隔着火光看他。
“不但认识,她还是悦金的供货商之一。”翟绪掸了掸烟灰,瞥一眼他的神色,有些忧心忡忡,“跟他老婆说了,一会儿出来接人,但你也悠着点儿,别搞出人命。”
话音落下,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黑色奔驰。
“来了!”翟绪按灭烟,启动了车子。
闻宴祁目光晦暗,落在车外的后视镜上,看着那辆黑色奔驰缓缓降速,准备转弯,然后翟绪一脚油门,狠狠地撞了上去。
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落下,两辆车都停了下来。
西区别墅算是郊区,傍晚路况很好,路上基本没什么人,赵杰盛颤颤巍巍从车上下来,满脸通红,不耐烦地拍着他们的车头,嚷嚷着让他们下去。
“我操,这杂种还酒驾!”翟绪骂了声,解开安全带下车。
闻宴祁看着车前站都站不稳的中年男人,眉心突突地跳,压抑了几秒,他刚准备下车,手机突然震了一下。
李泉发来了当初的监控视频。
闻宴祁把打火机扔到中控台上,手指顿了几秒,才点开看。
的确是酒店走廊的视角,时间是将近晚上十点半,苏晚青从电梯里出来,穿得是衬衫和西装裤,头髮梳成利落的低马尾,停在一处房门前,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手腕垂在腿侧,半分钟都没有动作。
然后她抬手按门铃,门开得很快,房间里的人只露出了浴泡一脚,苏晚青只看一眼便垂下头,伸出手,仿佛在找对方要什么东西,然后下一秒,一隻手搂上了她的腰,她整个人被带进房门。
闻宴祁看到这里,气息已经渐渐不稳。
两分钟后,当他看到苏晚青从房间里踉跄着跑出来,头髮乱了,衬衫的衣角也被扯出来,手里还攥着一个烟灰缸的时候,仿佛有根绷紧的弦终于不堪重负,在他脑袋里断了。
车前头,翟绪还在跟赵杰盛推搡着,闻宴祁只看一眼,脱下了外套。
推开车门,路旁的绿化带有块基砖松了,他拿起来,包进了衣服里。
赵杰盛被翟绪连揍了两拳,已经有些站不稳了,扶着车灯勉强站好,昏沉的脑袋里总算浮现出一丝清明,“你是故意撞我的!你是谁?”
“老子是谁你不用管,”翟绪揪着他的领口,“像你这种人渣,老子打你就是天降正义!”
赵杰盛那晚应酬喝了不少酒,浑身软绵无力,知道不是翟绪的对手,他刚想大声呼救,身旁突然罩下来一个黑影。
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,颈后突然袭来一阵冷风,随之而来的剧烈痛感让他头昏脑涨,赵杰盛当场瘫软在地,不敢睁眼,双手抬起来护着自己的头,不住地求饶。
闻宴祁冷眼看着,接着一脚踹上他的心窝。
赵杰盛又去护,手臂当场被踩在地上。
隆冬腊月的午夜,呵出的气都能瞬间结成霜,赵杰盛感觉自己流血了,冰凉的液体顺着后颈滑进后背,他看着面前的人,突然生出几分将死的错觉。
闻宴祁踩着他的右手臂,从下往上看,一顶路灯正好在他脑后,他逆着光看向赵杰盛,冷厉轮廓像是从地府里走出来的阎罗,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索命的阴狠。
“哪隻手抱了她?”
闻宴祁微微俯身,眼神从赵杰盛脸上滑过,落在他被钳製住的右手臂上,唇角轻掀,“是这隻吗?”
赵杰盛表情狰狞,逐渐看清闻宴祁的脸,胸腔内涌出了巨大的恐慌,“我不是,我没有抱她,我碰都没碰她一下!闻总,你饶了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。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yulia真的是你的女朋友,而且那是过去的事了”
“女朋友?”闻宴祁抖落包着砖块的衣服,将那块褐青色的砖石抬至他眼前,语调阴寒,看他宛如看蝼蚁般,“她是我老婆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!”
赵杰盛惊恐地瞪大眼睛,眼球凸起,“对不起,闻总我是真的不知道,如果我知道的话,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骚扰你老婆,你放过我,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yulia面前”
“你现在的道歉是给谁的?”闻宴祁踩着他的手腕在地面上摩擦了几下,听着他痛苦的低吼,仍觉得不解气,再次俯下身去,语气冷戾,“给我,给我老婆,还是给那些被你这隻手搂抱过得姑娘?”
寂静的主路,细碎的呼气混合着呜咽声不断响起。
“很喜欢骚扰别人?很享受把人逼得无路可走的滋味?”
闻宴祁渐渐没了耐心,眼底的嫌恶更深,语调微扬,“不如我把你这隻手废了,让你也尝尝打落牙齿只能血吞的感觉?”
赵杰盛看着他的目光,毫不怀疑这句话的决心,他痛苦地蜷曲,不断地重复发誓,说自己再也不敢性骚扰别人了。
若是在前五分钟,闻宴祁听了这话或许会住手,可他刚刚看了那个视频,理智全然失守,被愤怒折磨着,驱使着,还是将砖头抵在了他的手腕上。
那是千钧一发之际。
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这个长夜不会这么快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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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倒回至几分钟前。
苏晚青在左岸水榭等到了十一点多,闻宴祁依旧没回来,给他发得消息也没回。
他之前从不这样的,就算是有脱不开身的应酬,起码也会给她打电话说清楚,苏晚青坐在书房里,面前摊着一本书,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,她干脆握着手机起身回了卧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