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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背靠着背,握紧手中兵刃随时准备迎敌。
两方人马一触即发,却在这时,别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。
一群猎犬悄无声息的涌了进来,后头跟着一个白发紫衣的女子。
没有半声犬吠,底下的猎犬眼中都闪着幽绿的光。
李莲花看的清楚,月光下,白发紫衣的季蝉神情呆滞面色苍白。
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,骤然一抬头。
一双眼与周围的猎犬无异,都泛起幽绿的光。
那群黑衣人显然没想到这样的情形,为首之人退了两步,抬手一挥。
咬牙切齿一个字出口,“退!”
黑衣人很快便退得没了踪影,李莲花卸下一身防备,看向笛飞声。
笛飞声道,“看我干什么,姑娘半夜来找你,看她。”
说罢,一把将李莲花推下了屋顶。
李莲花猝不及防掉了下去,缓冲数步才勉强站稳,好险没真摔个狗啃泥。
他怒骂,“笛飞声,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粗鲁?”
笛飞声抱刀凭风而来,轻飘飘落在他身边。
“我这是在给你制造机会。”
李莲花冷笑,“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?”
笛飞声谦逊,“不必客气,都是朋友。”
李莲花深吸一口气,抬手指着狗群里的季蝉,“你看她这幅样子,根本不像神志清醒的。”
笛飞声没看季蝉,反而回头看向他,“她不嫌弃你身体差,你也别嫌人家梦游。”
李莲花压根懒得理他,兀自分析,“她梦游还带狗,的确符合今日在毒瘴林遇到的情况。”
笛飞声又道,“她今夜是梦游来找你,白日说不准也是如此。”
李莲花愣了一下,这样一说,倒也不无可能。
那片林子格外的荒,极少有人会踏足。
“可怜了季蝉姑娘用心良苦,遇上个不开窍的。”
笛飞声悠悠叹了一声,抱着刀转身走了。
李莲花愣愣站了一会儿,回头看他。
他明白了。
他当初怎么映射笛飞声是铁树的,这小子全记下了。
这是连本带利的往他身上还呢。
不是,十年前的老笛这么记仇吗?
不做红娘,转行做土夫子?
“季姑娘?”
李莲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,季蝉没有半分动静。
她慢慢的迈动脚步,停在了李莲花面前。
这一刻,李莲花分外清晰的感受到笛飞声所说的意思。
——他感受不到季蝉这个人的存在,就好像是一张薄薄的纸,没有什么实际的质感。
下一瞬间,季蝉砰的一声跪了下来。
神色虔诚,朝着李莲花重重磕了一个头。
李莲花赶紧侧身避过这个大礼,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。
不是,这什么人呐,梦游出来给人磕头?
他想回头去找笛飞声,但这小子估计是夜探山庄去了,早已不见了人影。
季蝉叩首伏拜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“季蝉姑娘?”
李莲花又叫了一声,她依旧没反应。
“听闻这梦游之症不能被惊扰,不然会对患者造成不可逆的损伤。”
李莲花抬手点下季蝉的睡穴,季蝉整个人便松懈下去,趴在地上。
他蹲身下去,一只猎犬凑上来,李莲花顺手摸了一把它的脑袋。
“狗兄,带个路,我送季姑娘回去。”
那狗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,一转身撂着尾巴就跑出去了。
李莲花赶紧拎起地上的季蝉,提步飞身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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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当空,被冬日的寒气晕得看不真切。
山巅上,松柏悬露,地面已经覆了一层霜。
李莲花踩碎那一层薄冰,将头探出悬崖下看了一眼,隐隐见下方有一条蜿蜒的小路。
他伸手将边那枝迎风脆响的铁花拔下来,翻身下了陡峭的山崖。
一路往下,顺手拔了枝铁花,终于到了一处隐秘的洞口。
他就着手里的铁花撩开洞口的藤蔓,抬脚走了进去。
往里走了几步,就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火光了。
里面有一个荒废的密室,地面草已经长得老高,到处都结着蜘蛛网。
笛飞声正举着火把站在密室中央,面前有一副棺材。
李莲花笑道,“怎么,不做红娘,转行做土夫子了?”
笛飞声回头看他一眼,“你那梦游的小女友送回去了?”
李莲花啧了一声,抬肘就是创过去。
“好好说话,别败坏人小姑娘的名声。”
他说着,取下笛飞声手里的火把,将那几枝铁花塞过去,开始打量密室中的这副棺材。
笛飞声搓了搓被撞得生疼的手臂,倒是没再拿季蝉打趣他了。
密室中的陈设很简单,空间也非常小。
一张古旧的石桌,靠墙的床,还有那副棺材。
桌子和床已经生了草,很长时间没人打理过了。
棺材是阴沉木的,渗着淡淡的香气,精雕细琢,华贵细腻。
李莲花问,“打开看了吗?”
笛飞声摇了摇头,“不会土夫子的本事。”
他试过了,这棺材蛮力推不开。
“还要手法啊,我以为你提刀就上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