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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笛?”
迟迟不见应答,一扭头便见笛飞声已经凑到饭桌边去了。
他眉角隐忍的跳了一下,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想跟他一较高下的。
好在李莲花回了话,将他将将要蹿起来的怒意熄灭下去。
“可以,就那儿吧,贴好来吃饭。”
李相夷这才扭过头固定好位置,将对联稳稳贴在酒馆门边。
李莲花仔细看了两眼,醉里乾坤大,壶中日月长。
倒是应景。
李相夷下了凳子,倒退几步看了几眼,尚算满意。
他走到桌边坐下,顺手捏起横在碗上的筷子就要动手夹菜,却见另外两人都注视着他的目光,并没有动作。
他稍微迟疑了一下,“怎么了?”
李莲花目光略带几分试探,“没怎么,你吃。”
笛飞声也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
李相夷觉得这两人奇怪得很,夹了一块栗子炖鸡,塞进嘴里嚼了两下,面色一凝。
笛飞声观他神色就知道不对劲,果断弃了这道菜,筷子伸向另一道红烧豆腐。
吃了两口,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。
李莲花左右看一眼,问道,“如何?”
李相夷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鸡肉,“挺好的。”
李莲花闻言,稍稍松了一口气,给他多夹了两块栗子鸡,“年轻人长身体,多吃点。”
李相夷看着碗里的菜,一时间颇有些头疼。
他看了笛飞声一眼,见他一脸看乐子的神色,笑着给他也夹了两块放过去。
“这鸡肉炖得软烂入味,笛盟主也尝尝。”
笛飞声嘴角的笑意僵住,在两人一左一右的注视下,握着筷子吃下一口。
半晌后,他放下筷子,看向李莲花。
“你买调料的时候,拿了几罐糖。”
李莲花仔细想了想,他刚才的确没太分清糖和盐,心虚的抬手挠了挠鼻翼,有些磕巴的回道。
“一,一罐吧。”
李相夷看他这样,斜了笛飞声一记刀眼。
“笛盟主,出门在外别这么娇贵,甜口的栗子炖鸡他也是栗子炖鸡。”
说着,又夹着碗里的菜咬了一口。
有了心理准备之后,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。
他本来也喜甜,这么品起来,倒也算别有一番滋味。
嗯,意思是挺好吃的,但不想再吃第二口。
李莲花做的两个菜都放错了调料,桌上那半只买回来的烧鸡就显得弥足珍贵起来。
李莲花吃不出什么好赖,没去动,另外两人的筷子都不约而同的往这边伸过去。
半只烧鸡可不够两个大男人造的,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只鸡腿,两双筷子撞在一起,目光也撞在一起,互不相让。
两双筷子毫无征兆的就过起招来。
眼看这二人从筷子上过招,很快便切换到掌上功夫,脚底下也开始不安分互相踢起来。
李莲花筷子一斜,愣是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叉走了盘子里最后的那块鸡腿。
那边拆招拆得火热的两人停了下来,都将目光转向他。
李莲花面带嫌弃,一人扫了一眼,一口咬下去。
“要打出去打,这酒馆可经不住你俩拆。”
两人见状对视一眼,各自收招。
晚饭过后,夜幕降临。
李莲花在院子里支了个火堆,打算温些酒。
酒馆里最不缺的就是酒,他顺手在柜子里取出来一壶,就抱着出去隔水加热了。
随着温度上去,酒香四溢,飘散在整个院子里,只是闻着便觉得浸润心脾。
李相夷道,“这酒不错。”
他虽不太懂酒,但也喝过不少,好赖还是分得清的。
笛飞声又丢了一块木柴进柴堆,颔首。
“忘川酒馆以黄泉汤名动江湖,其他窖藏也不会差。”
李相夷抬眼看他,这么笃定锅中的酒是其他窖藏而非黄泉汤,只能说明一点。
“你喝过?”
笛飞声想起隆冬落雪的那一晚,他其实当时就隐隐对李莲花的身份有猜测。
只是太过匪夷所思,他并没有往那边深想。
边上两人聊天的声音很低,耳畔有轻微的风声,还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李莲花抄着袖子坐在矮小的木凳上,映着火光烤得困乏,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,脑袋不自觉的点了一下,差点没一头栽下去。
一左一右两人反应很快,一个抬手护他的头,一个伸手拽住他的胳臂。
李莲花这一下算是清醒了,退回去坐好。
“你们刚才说什么呢?”
笛飞声松开他的胳臂,皱起眉头。
“李莲花,你最近是不是睡得越来越多了?”
切菜应该用菜刀
李莲花不甚在意的朝他摆摆手,撂起袖子去看锅里的酒。
“天冷了,不奇怪。”
酒分装了三个瓷瓶,李莲花抬手探过去试了一下翻腾的水汽温度,感觉差不多了,便用边上的布隔热取出来。
“对了,我刚才取酒的时候,看到柜子里还有两壶黄泉汤。”
“快过年了,你挑一壶给……你师父寄过去。”
他这话是对李相夷说的,李相夷眉锋一聚,一双眼在火光下明晃晃的。
师父曾说,他在上云隐山的时候以自己的名义送了一坛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