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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臭毛病,什么事都自己扛着,瞒得密不透风。”
李莲花有些无奈,“我……”
李相夷横他一眼,“你什么你?”
“你觉得自己病入膏肓,离死不远,只想死得清净点不给别人添麻烦?”
李莲花没有再说话,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。
李相夷皱眉,“李莲花,你别忘了,我是天下第一。”
“遍寻天下名医灵药,我也会治好你。”
李莲花牵动唇角,无奈摇头,“我也做过李相夷,做过这天下第一。”
“但我做了十年的李莲花,更清楚一个人三经五内的损伤是不可逆的。”
“何苦如此劳民伤财呢?”
“没有意义的,李相夷。”
李相夷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,压抑的怒火将他眼眶都烧红了。
“我现在才是李相夷,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说了算。”
笛飞声就看着他俩吵,一会儿瞥一眼这个,一会儿瞧一眼那个,半点没有打圆场的意思。
开什么玩笑,他不拱火就算不错了。
李莲花的确不占理,别开了目光笑了一声。
“是,你才是李相夷,天下第一的李门主,多威风啊。”
又自嘲一摊手,“我算哪根葱呢,我甚至不能有自己的想法,也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未来。”
明刺暗讽得李相夷有些难受,紧着与他解释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李莲花瞥他,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这样的选择根本没有未来……”
“我本来就没有未来。”
李相夷听了这话,双眸骤然一眯,“那我就是这个意思,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,不能自主选择你的未来。”
“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。”
“你要是不愿意去药王陵,我就把你锁进一百八十八牢,直到我拿药回来。”
李莲花来气了,“凭什么?”
李相夷眉锋上挑,“凭我是天下第一。”
李莲花气笑了,“好,好个威风八面的天下第一!”
“不是,你们江湖人就完全不讲理是吗?”
李相夷算是明白了,跟李莲花这人打交道,讲理是行不通的。
他比你更会说道理,不如直接武力镇压。
“你自己也是江湖人,也做过天下第一,我讲不讲理,你最清楚。”
李莲花不说话了。
他的确清楚,李相夷是一个讲理的人,但也可以不讲理。
最重要的是,他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。
李莲花不跟他吵他了,轻叹一声。
“那么大火气干嘛,我又没说不去。”
李相夷看他一眼,没吭声。
李莲花提起茶壶往他杯子里添水,“年轻人,喝杯茶去去火。”
火气是有的,但更多的是关心。
而且难得吵赢了,心情不错。
李相夷也不跟他计较,顺着台阶就下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放下杯子便问他,“伤怎么样了,我给你看看。”
李莲花笑笑,撩起袖子把手递过去。
骂上几句还是有用的,比如李莲花现在半点不推拒他的关心。
连句没事都不敢说,生怕一不小心又把这炮仗点着了。
李相夷探指搭在他的手腕上,内力游走片刻,然后运起扬州慢,开始给他疗愈。
本来还泛着刺痛,这绵长的内力晕染过来,很快就没了痛感,内力充盈在体内,虽然留不住半分,但格外熨帖舒适。
直到内力游走三个周天,李相夷才撤了出去。“觉得如何?”
李莲花点头,“好多了,有劳李门主。”
李相夷白了他一眼。
一夜疲乏,李莲花这会儿又困又饿的,痛苦被抚平之后便只觉得累,打了个哈欠道,“时辰不早了,你俩早点歇着。”
说着,他便打算撑桌起来,两只手同时搭在他肩上,一左一右给他按回去。
这个:“上哪儿。”
那个:“干嘛去。”
李莲花指了指里面的侧房,“睡觉啊,咱仨总不能挤一块儿吧?”
笛飞声扫一眼密室中的石床,“有何不可,至少暖和。”
李相夷直接薅着他的后领,把人往石床上搡过去。
“不是,我这还带着伤呢,能不能客气点……”
李莲花踉跄几步跌坐过去,无奈又头疼。
李相夷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床厚重的被褥,抬手一抖展开。
三个人挤在一张一米五的石床上,让李莲花再次回想起在普度寺的时候。左右都是墙,别的不谈暖和是真暖和。
他的的确确是累了,哪怕这种情况下,也很快睡了过去。
听他呼吸绵长,李相夷甩手挥灭灯烛。
密室里很快就寂静下来。
许久,李相夷开口问了一句。
“老笛,睡着了吗。”
笛飞声答,“有话就说。”
床很窄,李相夷抱臂仰躺,李莲花也是仰躺的,最里面的笛飞声就被挤得侧身贴墙了。
李相夷侧过头去看他,“我不放心他也就罢了,你怎么也跟来了。”
放他走吧
笛飞声说,“我也不放心。”
李相夷问,“你金鸳盟的事儿都处理完了?”